他早已被“王爷”的头衔和封地的利益冲昏了头脑,成了个不折不扣的老顽固。
小主,
正如他儿子之前所猜测的那样,他根本就没想过撤退——哪怕将麾下所有士兵都耗死在战场上,哪怕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不愿放弃这片封地。在他看来,失去了封地,他就失去了一切。
“现在传我命令!”
阿尔山王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如果再有任何人敢传达撤退的意思,立斩不饶!另外,通知后面的炮兵,不要吝啬炮弹,给我往死里轰!一定要把这群该死的华夏人全部炸死,让他们后悔来到我阿尔山的地盘!”
那统领听了这话,嘴唇动了动,还想再劝,可看着阿尔山王那决绝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默默低下了头。
只是,他那双滴溜乱转的眼珠,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思——他已经不想再跟着这个固执的王爷送死了,心中已然有了别的打算。
他悄悄朝着后方瞥了一眼,看到其他几位统领也正朝着这边望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从那些统领的眼中,清晰地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情绪——那是对死亡的恐惧,是对阿尔山王决策的不满,还有想要撤退的念头。
就在这时,“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更加响亮的引擎轰鸣声从华夏营地的方向传来,盖过了战场上的马蹄声与枪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辆之前被炮弹击中的镰刀战车,此刻正像是一头逆流而上的巨鲸,直接从华夏营地中冲了出来,车身两侧的履带飞速转动,卷起大量的泥土与碎石,径直朝着猛谷大营的方向杀了过来。
这辆通体漆黑的铁疙瘩一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猛谷骑兵的注意。
起初,有些骑兵还以为这是华夏队伍的马车,没太在意,依旧朝着华夏营地的方向冲锋。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冲向营地的路线上,子弹依旧密集如网,身边的同伴还在不断倒下。而那辆“马车”却丝毫不受子弹的影响,依旧在快速前进。
出于求生的本能,不少猛谷骑兵下意识地转变了冲锋路线,不再朝着华夏营地冲去,而是朝着镰刀战车的方向围了过来。在他们看来,这辆看似笨拙的“马车”,或许比华夏营地的火力网更容易对付。
刚开始的时候,镰刀战车与猛谷骑兵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双方像是在互相试探。
猛谷骑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口中发出阵阵呐喊,试图用气势吓退这辆铁疙瘩。可当他们冲到距离镰刀战车还有50米左右的地方时,异变突生!
镰刀战车顶部的重机枪突然开始转动,枪口喷出刺眼的火舌,“哒哒哒!哒哒哒!”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瞬间覆盖了前方的整片区域。那些冲在最前面的蒙古骑兵,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子弹击中,身体瞬间被打成了筛子,鲜血喷涌而出,纷纷从马背上摔落。
后续的骑兵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想要调转马头撤退,可已经来不及了。镰刀战车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反而继续向前推进,重机枪的火力也没有停歇。
成片成片的蒙古骑兵倒在血泊之中,战马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四处奔逃,整个战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更让蒙古骑兵绝望的是,他们手中的弯刀、斧头,在面对镰刀战车的装甲时,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有的骑兵拼尽全力,将弯刀狠狠劈在战车上,只听“哐当”一声脆响,弯刀被弹飞出去,甚至还崩出了几个缺口,而战车的装甲上,却连一道明显的划痕都没有。
“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速度这么快?而且……而且好像根本不怕咱们的刀剑?”
阿尔山王站在山坡上,看着战场上的一幕,再次被震惊得目瞪口呆。他的反应,和他儿子第一次见到镰刀战车时几乎一模一样——面对这种超出认知的武器,他只剩下了满心的困惑与恐惧。
“王爷,咱们还是快撤吧!你看那东西……好像快冲过来了!”
之前那位劝过阿尔山王的统领,再次策马来到他身边,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他指着远处的镰刀战车,只见那辆铁疙瘩正朝着阿尔山王所在的山坡方向推进,无论前方有碎石、土坡,还是倒地的战马与士兵,都无法阻挡它前进的步伐。
刚才,有几名猛谷骑兵试图用战马挡住它,结果战马直接被战车的履带碾过,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瞬间就没了声息。
阿尔山王顺着统领指的方向望去,看着那辆不断逼近的镰刀战车,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动摇。他皱着眉头,眼神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下达死战的命令,到底是对是错。可一想到自己的封地,想到“王爷”的头衔,他又有些不甘心。
就在这时,他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对着身边的侍从喊道:
“大炮呢?我的红夷大炮呢?给我轰!我就不信这个铁疙瘩是实心的,一定能把它轰碎!”
他身后还有几十门红衣大炮,那是他最后的底气。在他看来,无论这铁疙瘩多坚硬,都挡不住大炮的轰击。
小主,
那位提醒他撤退的统领,看着此刻近乎疯狂的阿尔山王,轻轻叹了口气,默默拨转马头,退了下去。只是,他这一退,并没有回到后方的炮兵阵地,而是直接退到了自己麾下的队伍之中。他知道,再跟着阿尔山王,只有死路一条。
其他几位统领见状,也纷纷效仿,一个个悄悄退回到自己的队伍里,没有人再去理会阿尔山王的命令。
而阿尔山王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不断逼近的镰刀战车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统领正在一个个消失,身边只剩下了近百个家奴和一些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