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另一个士兵掀帘而入,甲胄上沾着的血污已经发黑:
“大人!御林军统领詹大人求见,说有急事!”
袁世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喊道:
“快请!快把詹大人请进来!”
片刻后,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中年男人大步走进来。
詹佐的战袍下摆还在滴着水,显然是冒雨赶来的,可他脸上却没什么慌乱,反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
“袁兄,咱们得早做打算了。”
詹佐一进门就开门见山,摘下头盔往桌上一放,盔沿上的雨水溅起细小的水花,
“华夏军的势头太猛了,蒙古铁骑败了,你的九镇兵马也撑不住,我的御林军……刚才从前线撤下来,已经折损了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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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的心沉到了谷底,声音都发颤:
“詹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京城守不住了?”
“不是守不住,是根本没法守。”
詹佐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
“我在城楼上看得清楚,华夏军的武器根本不是咱们能比的。那些铁战车,刀砍不动,炮轰不烂,还有会喷火的枪,一喷就是一片火海。咱们这点人,填进去就是白白送死。”
他放下茶杯,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与其在这儿等死,不如早寻个退路。我已经让人联系好了,扶桑使馆愿意收留咱们。你想想,列强使馆受国际法保护,就算华夏军再横,也不敢往使馆区开炮——他们要是敢动使馆,就是得罪所有列强,到时候各国军舰一封锁海岸线,他们插翅难飞。”
袁世凯的眼睛猛地亮了。他拍着大腿,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使馆区是禁地,他们再霸道也不敢犯众怒!詹兄这主意好,实在是好!”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躲进使馆区的情景:华夏军再厉害,也只能在使馆外徘徊,而他袁世凯,只要保住性命,等风头过去,凭着手里的人脉,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
詹佐站起身,重新戴上头盔,
“城里的达官贵人肯定也想到了这层,去晚了,扶桑使馆怕是挤不下了。”
袁世凯连连点头,也顾不上收拾细软,只让亲兵把最贵重的几箱金银装上马车,又点了几十个亲信护卫,连巡抚衙门的印信都忘了拿,就跟着詹佐急匆匆地往东门赶。马车碾过积水的街道,溅起的泥水打湿了路边乞丐的破碗,可这两位大人谁也没心思理会——他们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这场浩劫中保住自己的小命。
京城外的战场早已成了人间炼狱。
灰蒙蒙的天空下,原本整齐的防线像被狂风撕碎的纸人,到处都是溃散的士兵。九镇兵马的旗帜倒在泥地里,被马蹄和车轮碾得不成样子;
蒙古铁骑的弯刀散落在血泊中,有的还插在同伴的尸体上;
御林军的黑色铠甲东倒西歪,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华夏军的钢铁战车在阵地上碾出深深的辙痕,履带卷起的泥土混着血肉,在车身上结成暗红色的痂。车载重机枪的枪管已经发烫,冒着淡淡的青烟,每一次轰鸣都像死神的咳嗽,带起一片惨叫。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