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战乱时他家老爷子落难,家业没了,多亏他家奶奶、叶氏皇家族亲的嫡女带着大笔嫁妆下嫁。
叶奶奶温柔娴淑还有钱,这种媳妇哪个不爱?
后来叶群他爹又娶了同样温柔娴淑还有钱的叶家表妹,
他外公就他妈一个闺女,比叶奶奶他爹还舍得给女儿女婿砸钱——
某日,叶家外公豪横地给女婿买了套据说是真迹的《大衍图》(东越前朝及前前朝风水术数神作),叶群他爹、上官铭就指着才出生没几天,还没取名的叶群说:
“哎,这小二,就让他跟着岳父姓叶吧。”
所以叶群就姓叶了。叶飞的“叶”是皇太后赐姓,叶群的叶是他外公的姓。
“我就值一套《大衍图》!”
万年平替金猫弟弟某日吃着奶油卷说起旧事就伤心,
“我爹当年把我卖给我外公;然后过几年,又把我卖给皇太后!
恩,这回卖的价也不错,一个钦天监司正!我就是个货物么!哼!只有我木三哥对我最好!”
怎么好了呢?
猎豹飞:“好个P!不就小时候他们天雨坊有人欺负他,他大哥不管他,木三帮他打了几架?”
“老子在宫里没帮他打架?那些年老子帮他打过的架早就超过木三了!可他就认他的木三哥!
悄悄拿着老子给他的零用钱,去给他木三哥买礼物!这货吃里扒外,从小就开始了!”
猎豹飞,就很气!你们这些颜狗!外貌党去死!
看一眼玥,幽幽地:
“他还抱怨他爹不拿他当人,当货物。
他怎么知道那木三不是和你一样,拿他当小可爱小金猫小宠物呢。
货物,宠物,不都一样!是个东西,又不是个东西!呵!
玥啊,咱小剧场4人组现在虽然还差一人,
但组里的风气还是要抓一抓,光看脸可是不行的呢。
你看你也不是那样肤浅的人是不是?今日这位秦大人,哪里称得上俊呢,你还不是拿他当神?”
说着猎豹飞还有些感叹:
“说起来,还真是很少见你这么正儿八经呢。。。搞得我都一路上都不敢说话了。
话说那日我陈哥提起那位开国首辅,
能平乱能查案,从刑部尚书一路做到首辅,人家还长得特别俊。。。
怎么就没见着你像今日这么,这么激动呢?”
我颜狗怎么会不爱美首辅?!
爱的呀!我特么都恨不得替我种花家第一美首辅张大人暴打他那个名叫万历的学生!
只是那些没那么高起点、没那么光芒万丈,却把自己活成一道光的人,比如秦大人,同样值得关注和追捧啊。
“哎,这个我可以说说。我不是给你们讲过,我种花家有个太史公,写了一本历史书?”
猹玥还是个小小少年的时候,看他粉李将军,就很不理解,特别不理解。
你说太史公哈,你粉不肯过江东的项少侠,咱完全get——
项少侠什么人?年少英俊,楚国贵族出身,武力值当世第一。还有名马美人加持,最后的战役吧,输了江山,赢了万世美名。
小主,
是我我也爱他,就问你悲情英雄,美强惨哪个不爱?
但是粉李将军,拉踩同时代的帝国双子星,就不理解啊。
没说李将军不好。
且不提颜值,就比帝国双子星战无不胜、开疆拓土的空前战绩——
咱李将军经常打败仗,进草原就迷路,还被敌军抓到过——
这,真的不理解啊。太史公,咱是不是因为自家经历,就给的共情分呢??
当时猹玥也这样问萧爷爷。萧爷爷怎么说?哎,你现在还小。不懂。等哪天你长大了,或许就会明白。
后来猹玥长大了,进了种花家“点刑司”。
“司”里有一个退休的老前辈,也没啥拿得出手的功劳簿,就跟着自家的大队长勤勤恳恳地当了一辈子小刑警。直到他退休,也就是个普通刑警。
他老伴走得早,唯一的儿子吧,出了国。
他退休后就住进了养老院。他没事就喜欢回“司”里,又怕打扰萧玥他们做事,就掐着小年轻们在食堂吃午饭的点儿来。
这位退休的老刑警个子不高,长得也不帅,连身形都没有秦大人那样青松挺拔。年过六十了,头发花白、背有点驼。
可他安安静静和小年轻们同坐一个大桌,在大桌的最边边上,竖着耳朵,听小年轻们吐吐槽,说说案——
他听得两眼发光,有时他会忍不住笑,像个抱着自家一大捧松果、偷着乐的老小孩。
他姓刘,大家都叫他刘叔。
有次猹玥的对家、一个自命清流其实是泥石流的大妞说:
“哎,那天我去养老院看我刘叔,他一个人坐在院子的角落里,看起来有点可怜呢。”
猹玥,冷酷脸:
“大妞你想多了。你可怜我刘叔都不可怜。
我刘叔自有他的赤子之心,他找到了,并乐在其中。
从他找到的那一天起,他就不需要和别人比功劳簿满格有多辉煌;
也不需要和别人比欢欢乐乐、四世同堂;
他知道他不再需要和任何人比,包括他自己。
你太肤浅,不懂。当然,我刘叔也不稀罕你懂。”
猹玥扫视茶话会东越众猫猹:
“见了我刘叔,我就明白萧老爷子的意思了。我也明白太史公他为啥了。
他不是偏爱悲情英雄,他是看到英雄背后,如你我凡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普普通通。
史书从来只偏爱光芒万丈的英雄。那就从他开始,
让上下五千年的人都知道,帝国双子星可贵,但像李老将军这样的人,同样值得铭记和歌颂——
就如同我种花家那位最伟大的图书管理员说过的,
历史是挽天下于将倾的英雄写就,也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写就。
当那个英雄辈出的axial age(轴心时代)过去之后的很多年,
一个中年才子问一个老去的大师,那位大师见证过那个英雄时代,
那个我种花家险些消亡的至暗时刻——他说:
战火纷飞的黑暗年代,还是年轻人的他因为身有残疾不能上学。
他接受到了很多贫苦老乡的帮助。
他也亲眼看到,乡亲们为躲避战乱出逃时,没有争抢,都让老弱妇孺先走……
这让他知道,我种花家不会亡。
这位大师至今都“但悲不见九州同”。
“但悲不见九州同”啊。大师可敬,那些乡亲们就不可敬吗?
如同那位推石头上山下山的人,他推的每一块石头都不一样;
他知道这一点,他推动的每一块石头,也知道——
他和他推动的每一块石头,一个都不能少,他们,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