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一行人便要动身前往兖州。
崔阑收拾齐整后,抓过一旁惯用的横刀,想了想又放下。从衣橱里拿出个木头盒子打开,里头放的是公主殿下的帕子、发带等小东西,还有一块羊脂玉牌,雕着彩云逐月的图案。
这玉牌是去年除夕守岁那日,殿下送的。崔阑将玉牌拿起来摩挲片刻,又揣到胸前,才觉得踏实了。
也没专程去向殿下辞行,他抓起横刀别在腰间,大步走了出去,在公主府门前翻身上马。
萧月卿站在掩映的花木后头,看着崔阑走远。
身边的倚梅忍不住问,“殿下为何不当面送送崔内官?”
萧月卿摇摇头转身,“回吧。”
大概是,自是浮生无可说,人间第一耽离别。
画竹拍了拍倚梅,心说崔内官去兖州办差,殿下定是心中不舍,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倚梅吐了吐舌头,小声与画竹商量,殿下心情不好,不如去后厨做些好吃的,殿下吃了,没准心情能好些。
北境,肃州。
瓦剌得了粮草,又开始蠢蠢欲动。大王子束特阿速已经一连领兵叫阵三日,似是专门瞅准了谢自清不在军中的时机,日日都要在阵前叫嚣一回。
今日亦是如此,营帐里,外头副将匆匆来禀一番。
副都督严霖戴上头盔,站起来大手一挥道,“将军回京时交代,务必严阵以待,不可叫瓦剌有丝毫可乘之机。如今憋了这许多日,终于可以好好打一场了,传令下去,叫弟兄们整兵出城,随我正面迎敌!”
束特阿速生得人高马大,眉骨突出,穿着异族服装,更显凶戾之气。此刻正骑在马上,挥舞着弯刀在阵前叫嚣。
他身后的瓦剌勇士,不时出言附和几句,还不怀好意大笑。大致意思是说,镇北军没了谢自清这个主心骨,就做了缩头乌龟。
实则严霖久不出兵,正是因为谢自清走前特别交代过,若是瓦剌前来挑衅,不可贸然出兵,守好城关,保肃州城内百姓平安无虞才是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