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从宣:“……”
“贸然失言了,”张启山怅然垂睫,神情有些低落,“还望勿怪,毕竟如今,我也只剩长辈一人可称亲眷了。”
青年竟无言以对。
偶尔的时候,其实这人也挺幼稚的。
倒是也让他不明白了,对方如此作态,又是为了什么?哪怕当真想让自己为其所用,之前答应帮忙的一次机会还在,也不必如此下功夫。
难不成,在对方眼中,这一份血缘关系,当真如此值得郑重相待吗?
迟疑地,张从宣拍拍他肩膀,轻声安慰:“你如今事业有成,百千人敬仰,何必为此伤怀。”
“若真有心,等以后成了家,妻子孩儿在侧,便不会再想这些了。”
“但愿如此。”张启山适时苦笑。
望着他低沉神情,张从宣出神几秒,少顷,忽而轻声开口:“你还记得之前约定吗?”
是答应有难为之时,可以帮他一回的事。
张启山自然记得,却不知他为何此时提起。
在他疑惑注目下,青年并未解释,只是拔刀在手,在掌侧轻轻一抹。
立时便可见一道细长伤口。
随即,张从宣将染上血色的刀递了过去。
“只要你从前往后所做之事,不会损害家族和族长,不违背人伦底线,之前的约定便一直有效。”
刃尖血珠落入杯中,霎时漾开一抹艳色。
张启山看着那递到面前、横在两人之间的雪亮刀刃,沉默几秒,忽的信手攥住接过。
微一犹豫,张从宣松了力道。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对方应该领会到了其中意思吧。
没有做长篇大论,张启山只是将刀刃同样在掌侧抹开,任由血珠沁出落杯,随即偏头一笑。
“长辈要歃血为盟,我怎会不从。”
青年眸光微凝。
下一刻,仿佛似乎为他决意所惊,那双幽深的黑眸在他身上轻轻一掠,转而抬手端起了浸过他血水的茶杯,抬手便送至嘴边。
张启山所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