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成贤露出很明显的吃惊表情。
而这个表情,也同时出现在不少官员身上,并不特别。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楚世子,劳您派几人下去仔细一探。”明舒说。
宋长亮皱眉:“灵微真人,你可有把握水下一定有问题?”
明舒正要开口,楚青时不悦道:“有没有把握,都应该下去一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宋大人就不必质疑灵微真人的能力了。”
镇南侯世子的身份和他带的两万兵力摆在那里,宋长亮没有意见了。
很快,四个水性极好的士兵腰部系绳,跳下黄河。
河水滔滔,他们一入水中,便没了踪影,只有长绳一圈圈消失,显示他们在不断往下。
明舒又盯着水面看了一会儿。
这一次倒是没了水里有什么东西盯着她的毛骨悚然感觉。
没多久,那四个士兵就陆续上了岸。
“水下可有什么发现?”楚青时问。
四人都摇头,说堤坝很结实,水下也都正常。
焦大人笑呵呵地说:“朔州的堤坝牢固得很,水上水下都一样。”
宋长亮脸色有些难看,可碍于楚青时的面子,只道:“既然水下堤坝无碍,那便继续往前去看看。”
一行人乘坐马车一路往东,行一段路,便下来仔细一看,如此一直到天黑,才折返去行馆。
焦大人自然是好吃好喝地照顾。
半个月的舟车劳顿,实在是把一众官员累得够呛。
官员们虽然瞧不上焦成贤阿谀奉承的软骨头样,可对于他的安排,心里都是满意的。
就连明舒在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后,都有一种再生为人的错觉。
可这样的松懈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朔州不对劲,焦成贤也不对劲。
她得马上跟傅直浔碰头,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好死不死的,她的房间在二楼最东边,而他的在一楼最西边,入谁的房间说事都不方便,只能想办法找个地方碰头了,但这里她实在不熟……
“咚、咚咚、咚咚咚——”
安静的房间突然响起有规律的声音,明舒骤然回神,以为是谁敲门,却听到临水的后窗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
傅直浔?!
明舒赶紧跳下床,绕到后面把窗开了。
一身黑衣的傅直浔跟只猫似的,悄无声息地翻窗进了屋。
“你、你怎么从这里进来的?!”明舒惊得都结巴了。
“在你隔壁屋里放了两只老鼠,吏部郎中怕老鼠,我就跟他换了房间。”傅直浔简明扼要。
明舒却从中听出了心机:看来他对二十八位官员的生平喜好也了如指掌啊!
关窗时,她特地把脑袋往外面探了探。
一来是查看外面的情况,水边无人,傅直浔又穿着黑衣,恰到好处地跟夜色融为一体;
二来是看他怎么过来的,两个房间的窗户至少有一丈多的距离,不过对傅直浔的身手来说,倒是跟串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