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一看,只见暴雨倾盆,哗啦啦从天上泼下。
风刮得更是厉害,只这么开窗的一会儿工夫,雨水就泼了一地。
众人纷纷心有余悸。
驿站雨下得这么大,前面山里怕是更大啊!
要是真任由工部尚书一意孤行,连夜进山,他们还能全身而退吗……
想到这里,简直不寒而栗。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驿站里来了两个跟落汤鸡似的驿夫。
“昨晚那场雨太大了,前面的山都塌了,山洪、泥石流……路都没法走了!”
吏部官员刚好去上茅房,听到这话,顿时冲过来,详细问那驿夫情况。
驿夫便将打探到的消息详细说了一遍:“大人,如今山里一塌糊涂,你们得换条路走了。”
吏部官员先是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再是愤怒:他们差点就被工部尚书害死了!
怒火中烧之下,他茅厕也不上了,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去拍门,不厌其烦地将驿夫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成功激起了众人对工部尚书的愤怒。
“我们是去救灾,不是来送命的!”吏部官员嘶哑着喉咙,怒视宋长亮。
宋长亮许久没有说话,最后淡淡开口:“这不是没事吗?”
吏部官员气得想揍人,但仅剩不多的理智让他忍住了,只硬邦邦说了一句:“此事下官也定会如实禀报吏部尚书和皇上。”
楚青时靠在墙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以后出行,都先让灵微真人算一算吧。”
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宋长亮也无法反对。
孙一修一声不吭。
前路被堵,抗洪救灾又迫在眉睫,众人只能换一条路,借道武州入朔州。
行程会比原计划慢个三四日。
好在接下来一切顺利,宋长亮待众人也没那么苛刻了——至少能在驿站安安稳稳睡一觉再出发。
明舒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偷偷找了傅直浔:“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场泥石流似乎是专门为我们而设……但我没有证据。”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我的感觉一直很准。”
傅直浔点头:“我也有。”
明舒惊喜道:“那你有证据吗?”
傅直浔毫不犹豫:“没有。”
明舒:“……”
傅直浔又问:“这些日子你还做那个古怪的梦吗?”
明舒:“用你的办法,睡前先引幽冥之火,就没有再做了。你说的‘梦魇术’是什么……”
傅直浔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一把将她带到了墙角。
两人紧紧贴着墙——准确地说,是明舒的后背紧紧贴着墙,傅直浔的后背紧紧贴着她,将她护在身后。
穿过傅直浔的肩膀,明舒看到几个同行的官员经过。
等人都走了,傅直浔才问:“还有别的事吗?”
明舒说“没了”。
傅直浔说:“你先走。”
明舒从他身后挤出来,嘀咕了一句:“怎么跟地下组织接头似的……”
傅直浔说:“你要不想偷偷摸摸,我们也可以公开。”
明舒诧异地转身:“公开什么?”
傅直浔似笑非笑:“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