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他与大伯跑前跑后,总不能使人吃亏。
他既不肯收工钱,便换成衣料棉花,也不使他吃亏。
“姐你就收下吧,爹也收了。”宋招娣见两人推搡来去,劝了起来。
“行,那我也就不与你客套了,既是你送的,做了衣裳,婆母也不会多想。”宋梅欣喜道谢。
宋南絮瞧她与宋招娣身上的夹袄也不厚,忽然想到什么,“咱家还好些,我瞧村里人都还穿着单衣呢,棉花价高,大伙买不起,怎么不见种些御寒?”
“怎么不种,前些年棉价更高,隔壁村里的土财主不知从哪弄了些种来,劈了十几亩地来种,不少人眼热,想从他手里分些种子,土财主哪里肯,只见赶了人出去。”宋梅捻着丝线头也不抬。
“然后呢?”
宋梅尾指灵活的将那丝线劈开,摇了摇头,“然后,那年收成只抵自家人几身衣裳,棉被都只能凑出两床来,听说连种本都没回。”
“十几亩,百斤棉都没有?”宋南絮皱眉。
宋梅听她说话的语气,觉得不大对,抬头看了眼宋南絮,“你不会起了这个心思?你可别糊涂,你有田,还不胜种粮食还能多换几匹布来,那财主可叫人看了好长时间笑话,传的临近十来个村都晓得,咱有这功夫还不甚去山里多寻几棵木棉树,好多摘些木棉来。”
叶朝的棉花多是边疆种植,她也从布店老板那得知些,江淮棉纺手艺好,布匹多从那产,因此也种这棉花。
到了衡州这一带,就没人种这些。
因此从外地引来的东西,要价自然也不便宜。
本地人若是想要买,也只选便宜的木棉,价格只要十几文一两,夹在袄里也比芦苇保暖多了。
乐姐儿和平哥儿自然是穿的是开春做的新袄子,找他们玩的石头兄弟两个,这大冷天的还是一身单衣,冻的鼻涕没停,袖口都抹的锃亮了。
前几天牛蛋也被冻风寒了,还来这讨贴药吃。
这几日牛婶子干脆都不让在院里跑,没事只在床上躺着。
宋南絮把先前拆的旧棉被剩下的棉给送了去,说新打了棉被剩下得,牛婶子这才肯收。
到了冬日,冻死人可不是说着玩的,若是有门路弄些棉籽来,不说种了棉换银子,就是留着过冬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