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惊堂木到底是没落下。
“大人,这钱家到底纳税大户,若是寒了心就不好了,既是下人动的手,便罚下人便是,两位小娘子伤了脸,赔些银钱医治岂不更好。”
尤方闻言,思量一番,这才开口,“齐氏,不辨是非,轻信谣言,导致僮仆妄为,滋事斗殴,肆意伤人,好在未及人重伤,罚银百两,以儆效尤。日后定要严加管教,不得再犯!
至于这些个伤人的奴才,奴恃主势,殴击良民,其行可憎,其心可诛。念在初犯,且未酿大祸,今每人施以十杖之刑,受刑之后,责令汝等向伤者赔礼道歉,赔偿汤药之费,以抚其伤痛、平其怨念。”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堂外跪着的一众婆子哀嚎不已。
尤方想着夫人与尤袤皆在,怕吓了两人,便让人堵了嘴施刑。
外边呜呜咽咽不断,皮肉噼啪作响。
等那几个打人的婆子挨了板子,早是涕泪横流,立都立不住。
还要给宋南絮与宋梅依次赔不是,判的汤药费是两人各十五两,便要在这几人凑出三十两来。
做下人的哪有那么多银钱在身上,拔簪子的拔簪子,摘手镯的摘手镯。
最后凑不齐,全都望向躺在刑凳上的赖嬷嬷。
赖嬷嬷一张脸涨的青紫,这里就属她年纪最大,是棍子挨了下去,人都晕了一回,还是衙役用冷水浇了面才醒。
齐氏被迫立在一旁观刑,瞧着下人如此行状还要凑钱,只得自掏腰包,填补了缺口。
一行人一瘸一拐,呜呼哀哉的走了。
小河村的人重重吐了口浊气,一个个喜笑颜开。
宋南絮收好房契,由人引入内堂。
齐氏正坐着喝茶,宋南絮见了,当即拜了下去,“今日多谢夫人相助,南絮没齿难忘。”
“快起来,你都伤成这样了。”尤夫人忙将人托起。
“不妨事,我皮糙肉厚,瞧着唬人罢了。”宋南絮笑了笑,“钱家那些打人的才伤的重。”
“师娘,快坐。”
尤袤搬了条绣凳搁在她身后,略不满的哼了声,“父亲到底还是松了手,要我来判,就将那钱夫人一并打了,要不是她,那些奴才怎敢伤人!”
“袤儿!”尤夫人皱眉打断。
尤袤撇嘴,不服气,“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