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眼神一凛,原本就坚定的眼神此刻更是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他迅速伸手,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皮鞋跟重重地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响动,那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不断回荡,每一声都像是出征的战鼓,激励着他勇往直前。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必须尽快找到开发商的把柄,为那些饱受困扰的居民讨回公道。
与此同时,在社区的老张头家里,老张头正坐在自家有些破旧的桌前,满心焦虑地等待着消息。他的面前放着那只已经陪伴他多年的搪瓷缸,这只搪瓷缸因为他之前在调解会上的愤怒,已经被重重墩在桌上受过一次 “伤”,如今又被他无意识地摆弄着,在桌面上磕来磕去。老张头的眼神游离,满脑子都是小区纠纷的事儿,根本没注意到搪瓷缸的 “遭遇”。突然,“啪” 的一声,搪瓷缸的边缘在桌角重重一撞,一道裂痕顺着缸壁迅速蔓延开来。可老张头依旧浑然未觉,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事儿到底啥时候能解决啊,可把人急死了。” 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期待,望向窗外的眼神里,仿佛能看到小区恢复和谐、大家不再为公摊面积和公共区域争吵的美好景象。
另一边,霍鑫回到了自己略显凌乱的办公室,准备整理一下之前收集的资料。他一屁股坐在桌前,椅子发出 “嘎吱” 一声响。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墙上,隔壁施工的动静让墙上有不少细微的灰烬簌簌落下。霍鑫此时心烦意乱,脑海里全是和开发商周旋的种种困难,还有居民们期待的眼神。在这种烦躁的情绪下,他开始数着墙上落下的灰烬,试图借此分散自己紧张的注意力。“一片,两片……” 他轻声数着,像是在进行一场自我救赎的仪式。第七片灰烬悠悠荡荡地飘落,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正好落在测绘局盖章的文件右下角,仿佛是命运的一个小小注脚,提醒着他这份文件的重要性,也提醒着他身上肩负的责任。
就在这时,霍鑫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他像是被电击了一般,连忙拿起手机查看,原来是业主群弹出了新消息:“开发商副总的车停物业车库了!”
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倾盆暴雨如注般疯狂地倾泻而下,这场暴雨来得毫无征兆,猝不及防,瞬间将整个城市卷入了一场可怕的风暴之中。狂风在大街小巷里横冲直撞地肆虐着,仿佛一头失控的猛兽,它张牙舞爪地吹向路边的树木,那些平日里挺拔的树木在狂风的肆虐下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被连根拔起,轰然倒下,发出沉闷的声响。豆大的雨点在狂风的裹挟下,如同一颗颗呼啸的子弹,带着巨大的冲击力重重地砸在窗户玻璃上、地面上,噼里啪啦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嘈杂而恐怖的交响曲,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暴雨和狂风笼罩在一片混沌而黑暗的深渊之中。
此时,郑建国刚刚得知小区里出现了新的状况,他心急如焚,内心的焦急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坐立不安。他顾不上这恶劣到极点的天气,匆忙地套上那件有些破旧的雨衣,连扣子都没来得及扣好,便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这狂风暴雨之中。街道上的积水在短时间内迅速上涨,仅仅片刻,就已经齐膝深了。郑建国在积水中艰难地趟着前行,每迈出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他必须用力地抬起腿,像是在对抗一股无形的强大阻力,然后再奋力地踩下去,每一次落脚都会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水花溅湿了他的全身,冰冷的雨水顺着雨衣的缝隙渗进衣服里,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雨水不断地打在他的脸上,像是无数根冰冷的针在刺痛他的肌肤,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努力地眯着眼睛,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凭借着多年来对这条道路的熟悉,在黑暗和暴雨中朝着小区的方向拼命奔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一定要尽快赶到小区,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绝不能让居民的利益受到损害。
终于,在一番艰难的跋涉后,他赶到了现场。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无比痛心,此时的小区一片狼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积水在低洼处汇聚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小水洼,水面上漂浮着各种各样的杂物,垃圾、树叶在水流的推动下四处飘荡,原本整洁美丽的小区此刻变得脏乱不堪。郑建国心急如焚,他迅速打开手电筒,手电筒发出的强烈光束奋力地想要刺破这厚重的雨幕,在黑暗中艰难地照亮前方的道路。那光束在雨幕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让他震惊不已的一幕:挖掘机的铲斗高高地举起,在黑暗中犹如一个巨大的怪物的爪子,正朝着新栽的银杏树苗无情地挥去。随着铲斗的急速落下,几棵银杏树苗被连根铲起,原本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树苗瞬间瘫倒在泥水中,它们的根部被扯断,泥土溅得到处都是,在风雨中显得如此无助和凄惨。这些银杏树苗本是小区居民们对美好环境的期待,是小区绿化的希望,如今却在这无情的铲斗下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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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水顺着郑建国的雨衣领子不停地灌进脖子,冰冷刺骨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此刻,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难受的感觉上,满脑子都是开发商破坏小区绿化的恶劣行径。他的心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深知,必须留下证据,才能在与开发商的对峙中占据主动,才能为居民们讨回公道。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向防水袋,手指在防水袋的拉链上摸索了几下,终于拉开了拉链,掏出里面的相机。那相机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中,不知是因为雨水的冰冷,还是他内心的愤怒,亦或是两者皆有。
他将相机对准正在破坏银杏树苗的推土机,双手紧紧握住相机,仿佛那是他与开发商斗争的有力武器。
豆大的雨点不断地砸在相机镜头上,每一滴雨点落下都会模糊他的视线,他只能不断地用手擦拭镜头,
在风雨中艰难地寻找最佳的拍摄角度。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相机的取景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豆大的汗珠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从他的额头滚落。终于,在他觉得时机成熟的那一刻,他的手指果断地按下了快门。
“咔嚓” 一声,闪光灯在昏暗的雨幕中短暂地亮起,那一瞬间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这声音虽然被暴雨声无情地掩盖,但在郑建国耳中却格外清晰,仿佛是向开发商宣战的号角,是他对不公的反抗的呐喊。
就在快门按下的瞬间,推土机驾驶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头望过来。
霍鑫刚从刘婶家回来,手里紧紧攥着刘婶塞给他的牛皮纸包。这纸包不大,却仿佛有千斤重,承载着刘婶一家的希望。他匆匆走进办公室,屋内的灯光有些昏暗,角落里还堆放着之前调查用的各种资料。他径直走到档案柜前,轻轻打开柜门,将牛皮纸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最上层,就像在放置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纸包中的房契复印件,在他轻轻翻动时发出细微的声响。那纸页里夹着的房契复印件边角已经泛黄,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见证了岁月的变迁。钢印模糊得像是被泪水晕染过,霍鑫心里清楚,这背后一定藏着刘婶家的心酸故事。也许是因为多年来为了房子的事奔波劳累,也许是因为对这房子复杂的情感,这张房契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调查,不能辜负刘婶对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