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先是一愣,尤其是当他接过顾时叙递来的身份磁卡,看了一眼,又抬头仔细打量着顾时叙的面容后,原本紧绷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和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一身灰绿色迷彩服,头上戴着一顶针织帽,手里紧握着一把步枪,看得出是常年摸枪的老手。“我见过你!你是顾时叙没错!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你!”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激动,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
顾时叙也不多话,朝杨子晴点了下头示意。两人一同走上前,视线越过对方的肩头,看向那头仍旧震耳欲聋的桥面。丧尸的嘶吼、汽车的凄厉喇叭夹杂着呼救声,在空气里回荡。
“能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顾时叙低声问。
对方显然有些余悸未消,和同伴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他们是晓光基地的一支小队,天气回暖后,就迫不及待地想北上找亲人。没想到刚到这座渡江大桥就见前方也有个车队在过桥。按照末世里“保持安全距离,以防互相生变”的默契,晓光这帮人等在后方,想等对方先过去了再开车上桥。
可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桥中央部分突然坍塌,连同两辆车一块儿掉进了江里,惊得对方车队惊慌失措,狂踩油门一路逃到对岸——中途又折损了一辆车。只有那辆红色加长轿车卡在桥中段,不敢动弹,也不知道是死火了,还是驾驶员被吓破了胆。对岸剩下的幸存者纠结半天,勉强派出几个人尝试救援,可没想到动作慢吞吞,还碰上丧尸潮涌上桥,结果那些援救者也被困,甚至有人当场摔下桥、有人被丧尸撕碎。
“我猜,桥塌的巨响引来了一群丧尸。”一个年轻人擦着冷汗,小声补充,“这群鬼东西就这么一路爬上来,围住了那轿车。现在车里人也不知道吓傻了还是怎么的,完全没见他们主动跑出来。”
听到这里,杨子晴面色微冷:“他们连跑都不跑,机会明明有过,偏偏要死守在车里等丧尸上门,真是……”
“别怪他们了。”人群里那个满脸惊慌的小姑娘听到杨子晴的话,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桥都快塌了,那可是从半空中看就能吓破胆的高度,加上丧尸一涌上来,他们根本没机会逃啊!你怎么能怪他们?他们都是被逼到绝境了啊!”
女孩话音刚落,杨子晴还真差点翻个白眼。她心里想的是:从桥塌到丧尸出现,这中间可不是零秒,哪怕十几秒也足够打开车门跳下跑上几步,真要跑,怎么会一点生机都没有?
可对方显然把她当成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漠之人,脸上写着“你怎么这么冷血”的神情。杨子晴倒没动怒,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你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
“什么成语?”女孩警惕地看着她。
“义愤填膺。”杨子晴耸耸肩。
对方一听,还以为是夸奖,脸上浮现几分自豪。谁知杨子晴一转身,指着那塌了一半的桥和桥上的丧尸潮:“既然你这么激昂正义,那就快去救人啊?我们只是路过的,不想打扰你们‘以同胞之义解救同胞’的高尚行动。”
这句不客气的话一出,女孩的脸一下子红了,表情里写满尴尬、愤怒和难以置信。可她的同伴只好把她劝回车里,谁也不敢真往那群丧尸当中冲。
顾时叙摇头轻叹,转身走回自己的车,杨子晴随即跟上,神情也不再多做波动。“打算当英雄吗?”她一拉车门,看顾时叙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