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佝偻着身形,长满褐色麻子的脸上充斥着贪婪算计。

唾沫往手上一抹,就开始数钱票子。

几张大团结连带着些许零钱在他手里,被数的噼啪响。

赫然是刚从陈方家偷溜出来的陈大军。

哪里还有白天那可怜模样,泛着恶臭的嘴里黄牙咧着,不甚满足的看着眼前这人。

借着月光足以看清,站在陈大军对面的正是在村里沉寂许久的孙良柱!

自从被陈方连续几次教训后,他已经很少在大家伙跟前露面了。

真是不知道在家阴着干什么。

他嗓音嘶哑难听,好似尖锐的指甲划在玻璃上一样刺耳,“做好你的事,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管好你的嘴,否则老子就让你一起埋在山沟里。”

阴沉下来的脸,比这一片森冷的林子还要更甚几分。

陈大军站在对面,由衷的打了个冷颤。

要不是知道孙良柱跟陈方有深仇大恨,不然他还真不敢跟这人打交道。

疯了似的邪门。

那一双褐色慢慢转动的眼球好似提线木偶,生硬枯朽。

这哪里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不看长相,说是四五十都有人信!

“行了,有任何动静记得朝我来报,别忘了做记号。”

“太晚回去容易惹人注意,你自己小心些。”

孙良柱说完就一瘸一拐的从小径回了家。

借着冷白月色重新回到棚里的陈大军,美滋滋的把这一沓子钱票全塞到棉袄夹层里。

咧着大黄牙自言自语道:“算这点人有良心,等办完这桩事,老子也就飞黄腾达了!”

“再想法子谋个官,说不准也能去个城里婆娘耍耍!”

脸上带着一阵猥琐的笑就睡了过去。

棚里铺满干草,外头还有挡风的木门栅栏。

裹紧棉被和袄,睡着倒也不冷。

第二天清晨,天才刚亮,厨房里就冒出了袅袅炊烟。

尹红霞向来起的早,因着陈大军在家里住着,她把米全都收进了柜橱。

最后不忘用把锁栓好。

起了个大早的陈方刚进来,就看见她一通忙活,“娘,你这是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