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宫里还有专门的礼仪嬷嬷住在花家,她平素就只能趁着嬷嬷休沐之际,才能自己好好玩耍一番。
但有时候偷偷溜出去还会碰到太子,他们太子尚文,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每次见到她那样,都要与她说教上几句,“女子就该端庄娴熟温柔体贴的”“打打杀杀又脏又累”。
她当初就觉得太子定然是不喜欢她这样的,但皇权硬将他们绑在了一起。如今他娶了花家二房的嫡长女,也算是大家都合意了。
算来走丢这三年,倒是她真正松快的一段日子了。
她很喜欢尉州大营,喜欢那里的人和物。但花家在周绕,她豁不出去。
她只恨自己不是个普通的老百姓,那样就不用再纠结这些国恨家仇的事情了。
任由思绪蔓延着,不知不觉,本只打算稍稍小憩一下,却不想,她这一躺竟然直接就躺睡着了。
夜幕无声降临,客栈房间里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熄灭。
直到夜半三更,四下静寂,随着打更人的打更声落下,过了一炷香时候,一道修长挺拔人影从推开的窗扉间翻身而出。
紧接着,那修长的人影几个攀爬起落,最后落在了一间窗外。
因为夏日开窗通风,窗扉支起了一条不大的缝,并未完全关严。
钟离廷轻松的顺着缝隙掀开窗户,一跃而入。
室内并没点灯,环境很黑,他缓了片刻,眼睛才逐渐适应了黑暗中的景象。
客栈上房的摆置都差不多,他闭着眼睛都不会碰到东西。
钟离廷安全走到榻边。
榻上的人倒是规规矩矩的仰面躺着,身上只着了一身亵衣,薄被也只扯了一角盖了腹部位置,其余的都踢在一旁,多少透着些孩子气。
她惯不喜欢旁人说她孩子气,平日里表现的也半点不像孩子,但实质还是透着些孩子气性。
钟离廷也没点灯,他径直走近了榻边,而后撩起袍角,扶着榻边坐在了脚踏上。
这没心没肺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