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廷的指尖在那水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不由叹息,“哭什么,让哥哥心里挺不落忍的。”
如花花哑着声:“哥哥……”
“人很多,别哭。”钟离廷微凉的指尖在她眼角轻轻点了一下,“坐这儿好好看着,可别辜负了哥哥一番良苦用心。”
清冽的声调,仿如珠玉落地,如花花背脊却不由一凉。
好好看着。
她怎么能好好看着呢。
她连看向后面刑架的勇气都没有。
可她也置喙不了钟离廷做的任何决定。将军不在,满军营里所有人都是听他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在后面,营地中央的空地,木质刑架已经搭好,突出的横梁上,两头挂着铁链与厚重的钢环,泛着金属的乌黑冷光,十分骇人。
在晨练过后,几乎是营里所有人都聚集到了。
昨日下午,卫令就着人把前一晚巡逻的士兵都罚了五杖,情况特殊,也不是战时,所以并未完全依照军规,他只大惩小戒了一番,却足以惊醒那些因为长久安逸而松懈下来的人群。
五杖虽然听起来轻松,实则也没那么简单。
钟离廷当初张口闭口板子比小姑娘腰还宽,属实是言语吓她的。可真要有那么宽,打起来倒不吓人了。
实际上,那军杖就是根长三尺五寸,成年男性手臂粗细的圆木棍,别说五下了,没点儿功夫在身的,一棍子下去不是重则骨裂,轻则皮开肉绽,那五下便足以让那些神采奕奕的士兵躺上几天了。
昨天受刑那一波人惨叫声响了半个营地,最后还都是被扶下去的。
但经由昨天那一出,底下人多放一打听缘由,事情也就传开了,
执行的军官去取军棍了,这会儿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