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墟渊迷局

卯时三刻，天际才刚泛起鱼肚白，灵域东市就已经渐渐热闹起来。浓稠的晨雾像一层薄纱，轻柔地笼罩着整个集市，给平日里熟悉的场景添上了几分朦胧的神秘色彩。梆子声“哒哒哒”地穿透晨雾，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集市苏醒的信号，唤醒了沉睡在这烟火人间的每一个角落。

陈霄披着一件半旧的青布外袍，低调地混在挑担卖菜的老农中间。这件外袍洗得有些发白，衣角还带着昨夜赶路时沾上的泥点，但陈霄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全被周遭的一切所吸引。袖中，那块从灵晶之渊带回的碎晶微微发热，仿佛在提醒着他不久前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他微微侧头，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蒸腾的豆花香，那浓郁醇厚的香气混合着清晨的清新空气，瞬间沁入心肺，让人心旷神怡。与此同时，耳畔是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的叫卖声，交织成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乐章。

“刚摘的灵蓿菜！三钱银子一捆！新鲜得很嘞！”一位老农扯着嗓子高声吆喝，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粗糙的双手紧紧握住菜捆，向过往的行人展示着自己的货物，眼中满是期待。

“卖灵符喽！镇宅驱邪保平安！不灵不要钱！”卖灵符的摊主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他站在摊前，手中挥舞着一张张画满符文的黄纸，口中念念有词，试图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不远处的转角处，糖画摊前围了一群孩子，正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小灵珠也在其中，她穿着一身鹅黄襦裙，像一只欢快的小黄鹂。此刻，她手里正攥着一串糖葫芦，兴奋地蹦蹦跳跳，糖渣不时落在她的裙摆上。陈霄远远地望着女儿，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温柔。他的目光落在小灵珠发间新扎的红头绳上，那鲜艳的红色在晨光的映照下格外夺目。一瞬间，他的思绪飘回到三日前，小灵珠抱着一只受伤的野兔匆匆跑回家，脸上带着焦急与担忧，对他说：“爹爹，小兔子被山猫咬了，可它一直往有光的地方爬。” 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此刻却在陈霄心中激起层层涟漪，让他不禁思索着生命与希望的力量。

“客官可要称斤陈皮？这可都是上等的好货。”药铺掌柜的声音打断了陈霄的思绪。只见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手中熟练地拨弄着算盘珠子，噼啪作响。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精明而锐利，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您上次赊的五钱三七，是不是也该结一下账了？您也知道，小本生意，周转实在不易啊。” 陈霄微微一笑，正准备回应，突然，街尾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五六个黑衣汉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他们腰间佩着的青铜腰牌上刻着狰狞的骷髅纹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让人望而生畏。为首的那个大汉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手中甩着一条九节鞭，鞭梢还沾着斑斑血渍，随着他的动作，血滴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天墟殿收保护费！每户每月十两灵石！”大汉扯着嗓子，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整个集市，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与霸道。他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店铺和百姓，眼神中充满了傲慢与不屑。

茶摊老板是个瘦弱的老者，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苦苦哀求道：“大爷，小店本小利薄，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灵石啊。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我吧。”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哼，少废话！”为首的黑衣人根本不为所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一甩九节鞭。“啪”的一声脆响，鞭梢如毒蛇般抽在茶摊老板的肩头，瞬间皮开肉绽，血花四溅，溅在了茶摊“童叟无欺”的幌子上，殷红的血迹在白色的幌子上显得格外刺眼。

周围的百姓们纷纷面露惊恐之色，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脸上满是畏惧与无奈。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一人敢出头制止这暴行。有的百姓甚至悄悄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生怕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