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笼寒霜,眸色中夹杂了一抹不耐烦。
魏衍之大为受伤。
他没想到,仅仅一个赐婚而已。
连明旨都没有,这女人竟然这样迫不及待与他划清界限。
“还有,赖晨阳跟了你这么多年,忠心耿耿,能力非凡,你就算从未在意过你身边这些人,也请不要把人家逼到死路上。我与你的和离,是在圣上那儿过了明面的,你授意赖晨阳喊我王妃,若被他人听到了,你贵为景王殿下,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赖晨阳怕是难逃一劫。”
“至于我,我更不想在出嫁之前惹上什么不必要的是非。”
说罢,她福了福,“我盛娇清清白白做人,从未对不起任何人,魏衍之,算我求你,离我远点。”
最后这句话,仿若一道惊雷落在他的心坎里。
疼得让他说不出话来,脸色煞白。
盛娇就像是没看见,继续道:“孙元谱乃本案重要证人,今日前来,我是想请殿下通融一日,我想带孙元谱去见一个人。若殿下允了,明日清晨,我自会安排马车过来接,还请殿下派几名护卫随从跟着,明日傍晚我必将人送还。”
魏衍之深吸一口气,忍住了锥心之痛。
他点点头:“我自会安排。”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用孙元谱拿捏这女人了。
盛娇转身离去。
“娇……”他往前追了几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你当真愿意嫁给周江王世子?明知他不是好归宿,你也愿意?”
盛娇顿住脚步,轻轻回眸。
殿门大敞着,日光映照在光洁的地砖上,散发出点点暗芒。
光芒碎开,熠熠生辉,几乎将她整个人笼在其中,与她的眸光交叠在一起,宛若一池荡漾开来的春水,明媚昳丽,又冰冷刺骨。
是啊,春水不就是冷的么。
它带着春日里的温暖,碧绿可人,又没有完全褪去冬日里的冰寒。
它就藏在盛娇的眼底,这一刻终于锋芒毕露。
她勾起嘴角:“愿意。”
盛娇离开后很久,魏衍之才如梦初醒。
追到殿门外,外面日光大盛,白玉石砖蔓延到远处,任哪一条路上都没有他心心念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