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淮州一案爆发,父皇雷霆之怒未减,若非因为事关重大,他早就让你返京了。王妃嫂嫂在这儿,父皇心知肚明,当初你与她情分如何,有眼睛的都瞧得出来,父皇还能不知晓你的动摇么……”
语毕,她眉尖轻蹙,“说到底,这赐婚也是父皇给你的警告。”
“九哥,等回了京,哪里还有这样自由快活的时候……春宵不待,小妹只是不想你后悔罢了。”
魏衍之眸色阴沉,无数不甘怒火翻腾着。
“父皇他……当真想让把这桩赐婚坐实了么?”他沙哑着声音问。
“那巴临质子已经留京这么多年了,周江王远在封地,这些年也算安分。只是巴临地处矿脉,有的是父皇想要的东西,周江王又拥兵自重,巴临地势易守难攻,南边又有岭赤人虎视眈眈……要不是这样,怕是世间早就没有周江王了。”
“留一个质子太久,传出去不好听,父皇也是要面子的。”平川公主幽幽道,“但要是给质子在京城成婚安家,他留在京城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平川公主眨眨眼睛,“这叫一箭双雕。”
魏衍之的心沉了下去。
他早就猜到会是这样。
但亲耳从妹妹口中听到这些,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又一次,盛娇成为了皇权手中的棋子。
闭了闭眼睛,他缓缓合上手中的书册:“难为你跑一趟。”
“好说。”平川公主笑容加深了,“我还是更想帮哥哥的,毕竟这事儿……太子哥哥又不方便出面,只能我来喽。”
“冯成康抵达淮州都没合眼,你把人领回去怎么着也要让他休息够了,别闹出什么收不了场的麻烦。”
平川公主立马喜上眉梢:“冯大人为国为民,当真是辛苦了,小妹一定让他好好休息,到时候定然让他全须全尾、精神百倍地来给九哥回话。”
话还没说完,她就提着裙摆,一连串的小碎步就窜到了门口。
偌大的正殿里,就剩下魏衍之一人。
空荡荡的安静萦绕在耳畔鼻息,仔细闻一闻,好像还能嗅到盛娇残留的气息。
冰冷、端雅,又馨香、温柔……
是她,是她!
魏衍之下颌紧了紧——不管是周江王世子,还是旁人,这一次他绝不可能将盛娇让出去!既然巴临质子这样碍事,那就让他提前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