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传来一阵轻笑声。
轻柔明快,又不失嘲弄。
盛娇笑道:“告官?这话我可听不懂了。明明是老太太您仗着如今淮州城父母官一职暂缺,又想着事关我这样一个贱妇,自然不好惊动御府院的那位,所以才让自家管事漏夜前来,在我家门外辱骂闹事。”
她每说一个字,陈老太太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末了,她依旧带着笑意,“怎么,这事儿你做得来,我就不能做了?巧了,我这人没别的优点,但却很愿意向他人学习。就比如今日,我从老太太身上学到了这一招,自然要赶紧用上。”
“想来那位王爷没空管我这样的人的闲事,应该也没空去管您府上的麻烦吧?毕竟,在他们这些皇天贵胄的眼里,你一个商贾出身的平民与我这样的贱籍相比,又有什么不同?”
“陈老太太,莫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否则哭的日子还多着呢。”
说完,盛娇便对赖晨阳吩咐,“走吧,把这管事也带走。”
在陈老太太惊恐的目光里,这些人缓缓离去。
他们虽走了,可周围看热闹的民众还没散开。
这些人聚在一起,三五成群,不知口中议论着什么。
琐碎的声音都被散落在明媚的晨光中,落在陈老太太眼里,就只剩下那一张张不断动着的嘴,张张合合,合合张张。
“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滚!都给我滚!!”
陈老太太火了,命奴仆将这些人赶走。
顶着一头冷汗回到屋内,她这才意识到背后寒津津。
“老太太……”红嬷嬷担忧地问,“那蔡忠全被带走了,咱们可得想想法子啊。”
“能有什么法子?”陈老太太吃了一口热茶,那不安略微压下去了些,“慌什么,就算问出什么来也是死无对证,光凭一个蔡忠全能掀起什么浪?那个暗芳娘子知道得再多,她也不是我们陈家的人,要这么多把柄作甚?”
“万一……她要换二太太呢?”
“哼!那贱妇是我陈家人,她想换?拿什么换?”
陈老太太被红嬷嬷问了两句,反而冷静下来,“去瞧瞧老二家的抄默得如何了,你去瞧瞧,别叫她偷懒蒙混!”
红嬷嬷应声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老太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