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的雨夜,往生堂的青铜灯盏在风中摇晃,将人影拉长成鬼魅。昔知指尖夹着一纸契约,朱砂写就的葬仪单上,"至冬先遣队"几个字被雨水晕开,像血一样顺着纸纹流淌。
"第三具尸体左臂有冻伤痕迹。"她轻声对身旁的仪倌说道,指尖点在尸体肩胛处的青紫色淤痕上,"这不是普通元素力造成的——冰层下藏着毒。"
仪倌点头记录,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昔知抬手示意他噤声,自己则无声地滑向门边,风元素在掌心凝成细刃。
门开的一瞬,她手中的风刃抵上来人的咽喉——却在看清对方的脸时骤然停住。
"戎昭?"
青年披着陌生的灰色斗篷,脸上戴着半张愚人众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苍白如纸。他嘴角挂着血丝,冰系神之眼的光芒微弱得几乎熄灭。
"昔知……"他哑声开口,却在下一秒猛地推开她,反手挥出一道冰墙封住门口。几乎同时,三枚淬毒的弩箭钉在冰面上,箭尾嗡嗡震颤。
昔知瞳孔骤缩。
往生堂地下的密室里,戎昭的呼吸沉重得像是破旧的风箱。昔知撕开他的衣襟,露出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冰元素力正与某种毒素激烈对抗,皮肤下血管凸起,像是有活物在蠕动。
"你查的是什么案子?"她冷声问,手中银针精准地刺入伤口周围的穴位,风元素顺着针尖导入,逼出一缕黑血。
戎昭闷哼一声,冷汗顺着下颌滴落:"至冬的人在璃月港地底下埋了东西……与往生堂最近接手的葬仪有关。"
昔知的手顿了一下。
她最近确实接手了三具至冬人的尸体——表面上是战损,实则内脏全被某种腐蚀性物质溶解。父亲暗示她不必深究,可葬仪单上"就地火化"的批注让她起了疑心。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她捏紧银针。
戎昭苦笑:"告诉你,你就会卷进来。"
昔知猛地将针深刺一寸,戎昭疼得弓起背,却听见少女带着怒意的声音:"戎昭,你是不是忘了——"
"父亲半退隐,我现在是往生堂的实际掌事人,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跟在你后面喊'戎昭哥哥'的小丫头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昔知站在往生堂的档案室里,面前摊开三份葬仪记录和戎昭带来的密报。风元素托起的纸页在空中排列组合,渐渐拼出一个可怕的图案——
愚人众正在利用往生堂的葬仪渠道,运送某种能腐蚀地脉的炼金物质。那些"尸体"根本不是人类,而是包裹着毒素的容器。
"他们算准了往生堂不会验尸。"昔知冷笑,"毕竟'对逝者不敬'这条祖训,可是刻在每位仪倌骨子里的。"
戎昭靠在窗边,脸色仍苍白,但眼中的锐利已经归来,"我需要你暂停这三场葬仪。"
"不可能。"昔知断然拒绝,"突然取消会引起怀疑。"
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同时开口——
"将计就计。"
计划执行到第二日,戎昭的毒突然发作。
昔知在无妄坡的乱葬岗找到他时,青年正蜷缩在一座废弃的仪倌小屋角落,冰元素失控地在地面蔓延,将整个房间冻成冰窟。他的指甲已经变成青紫色,呼吸时带出的白雾里飘着细小的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