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门外,厚重的大门在沉闷的吱呀声中被强行推开半扇。守门禁军面面相觑,却无人敢阻拦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离家老太爷手持先帝御赐龙头杖,杖尾重重顿在青石板上,每一记闷响都似敲在众人心头。
“蒋大哥,怎么办?”
蒋隋珠的弟弟蒋成金目前已经是东华门的城门郎,虽说品级不高,但东华门现场大小事宜都他说了算。
蒋家全家效忠于温府,自然知道离家是同盟,但深夜开门,兹事体大,他便是想开也不敢直接开。
离老太爷也不刁难他,离家、温府七八十人的卫队,安静地站在城门前,令人望而生畏。
“这位小哥,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做决断,一柱香过后,离家就是拼着抄家灭族,也要开了这东华门。”
蒋成金忙道:“一人快去通知街司使!一人去通知皇城司!”
离家和温家的人堵了东华门,一时间在这个深夜传遍了许多权贵的府邸。
就连怀王也第一时间知道了,他懒懒地卧在榻上,心不在焉地问:“打瘸了?”
“没收住,膝窝可能……碎了。”
怀王轻哦了一声,道:“很好,当是还我了。”
怀王的腿伤一直愈合很慢,从大夫面上躲躲闪闪的神色,他知道可能是好不了了。
姓离的老不死,居然敢断他的腿!
现在他那个风头十足的孙子也断腿了,断得真好啊,谁也不能从他手里夺走属于他的东西,想拿走,就得等价赔。
怀王翻了个身,满意地睡了。
皇城司邓提举显然是匆匆忙忙自梦中被唤醒赶来的,头发凌乱,衣衫单薄,从马上下来立即行礼:“离少师、温侯。”
他是个明白人,在路上已听说了离庚白在城外遇刺的事,是以一落地就命人打开了城门,离庚白本身就是礼部侍郎,即便没有两府堵门这个阵仗,东华门也得给他开门,所以邓提举绝无二话地命人开门。
蒋成金此时上前递了一件厚斗篷给邓提举,夜深露重,冷得很,倒是令他多看了他几眼,倒是个机灵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