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周攻打南唐的战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这些事暂时和千里之外的李奕无关。
那天跟着左灵儿去见她阿爹,李奕打定主意要把父女俩都带回东京。
不过为了让左从覃能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做事,他一开始并没有动用武力来强的,而是又在村寨多待了一天,让左灵儿好好劝劝她阿爹。
或许是左灵儿的劝说起了效果,让左从覃觉得亏欠了女儿,想要补偿这些年缺失的关心。
亦或者左从覃猜到自己若是拒绝的话,李奕肯定会来硬的,他起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心思。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左从覃最终答应了跟着一起去东京。
八月初三,西征秦、凤的后周禁军从固镇开拔。
这次回程除了原班的将领人马,以及多出了左灵儿父女二人。同时还捎带上了被俘的蜀国禁军大将李廷珪,以及从他麾下投降蜀军中择选的八百名士卒,以充后周禁军番号。
这些蜀军士卒算是皇帝的战利品,送到东京后会编成单独的番号杂军,用来彰显大周皇帝的威严和功绩。
去年打北汉时皇帝也用降卒组建了一支效顺军。
当然这八百蜀军投降士卒并非是第一批,此前被李奕生擒的蜀国雄武节度使韩继勋,在七月底的时候就被王景送往了东京,跟着他一起去的还有另外一千多降兵。
至于李廷珪,则因为被俘的晚一些,没赶上和韩继勋一起,所以在凤翔府多滞留了几天。
恰好李奕率领的禁军即将开拔回师,王景索性就把李廷珪和八百蜀兵,一股脑的都交给了李奕,让他顺路带回东京去。
由于是打了胜仗往回走,并不需要急迫的赶路,大伙儿状态都比较松弛,路上耽误的时间就稍微长了些。
直到八月下旬,军队才抵达西京洛阳,傍晚就近驻扎在城外的驿站。
吃完晚饭。
左灵儿便缠着李奕指导她画画,或许是见识了素描的神奇,让小丫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路上稍有空闲,就会向李奕请教素描的技法。
李奕倒觉得这不算是坏事。
乱世中说什么解放女性,摆脱对女性的压迫,肯定是最好笑的屁话,毕竟时代的局限性摆在这,有些事不是动动嘴巴就行。
但这也不代表就一定要让自己的女人成为彻头彻尾的花瓶。
左灵儿如今年纪尚小,培养一门兴趣爱好,其实也是有好处的,不然经年累月的困在深宅大院,除了勾心斗角就没别的事可做了。
李奕暗自琢磨,回去之后也要给家里的两个女人找些事做,激发一下她们的天赋和爱好。
“郎哥儿,我画的好不好看?”
左灵儿得意的举起画纸,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快来夸夸我吧”。
李奕看了一下,小丫头临摹的烛台有模有样,线条、造型虽还稍显稚嫩,但已经有很大的进步。
他赞道:“画的很好,再有几个月就能超过我了。”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去擦左灵儿脸颊上沾染的炭笔灰。
左灵儿甜甜一笑,低下头又换了一张白纸,继续认真的临摹起来。
“你先自己练习,我出去透透气,有什么事喊我。”
李奕交代了一句,起身走出了卧室。
洛阳城外的驿站占地面积不小,相当于一座小城,有城墙城门出入,往来的商旅游人带动商贸,驿站附近还有小型的集市。
回程的将校士卒有数千人,还有随行的官吏文员上百,驿站纵然规模很大,但容纳这么多人明显不现实。
所以军队驻扎在驿站旁边,由李汉超和几个指挥使看着,以防士卒们半夜闹事。
而李奕带着左灵儿父女,以及蜀国大将李廷珪,还有一些官吏们,住进了驿站安排的客房。
走出房间,李奕来到廊下,遥望着东边方向,夜色中似乎隐隐能看到洛阳城的城墙轮廓。
从凤翔府过京兆府,再到西京河南府,李奕途径了长安和洛阳……这两座千年古城见证了大唐从盛转衰,也随着大唐的覆灭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