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缓缓消散,月光如水般倾泻,洒落在富平城的街巷。段匹磾与段文鸯并肩走在回营的路途之上,两人的身影在清冷的月色下被拉得修长而寂寥,然而他们的心情却如同这夜色一般沉重且复杂。
段匹磾微微皱起眉头,率先打破了沉默:“文鸯,如今邵续将军被俘,这富平城虽暂时得以守住,可往后的道路究竟该如何行进,咱们必须得思量得清清楚楚。我在想,邵将军与咱们交情深厚,如今他的兄长邵洎在此主事,咱们是不是应当投靠于他,齐心协力,如此也好有个相互照应,再寻机救回邵续将军。”
段文鸯一听,脚步猛地顿住,面露忧色,语气急切地反驳道:“兄长,万万不可!那邵洎,我今日观察得明明白白,此人无勇亦无谋,仅凭这富平城如今的兵力,怎能与石勒长久抗衡?况且,在今日的宴席之上,刘正轩将军对他态度不冷不热,想来也是看透了他的平庸无能。咱们万万不可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段匹磾面露犹豫之色,轻轻叹了口气:“可邵续将军他……”
段文鸯走上前,拍了拍兄长的肩膀,说道:“兄长,我明白您心系邵续将军,我又何尝不是?但当下,咱们得为族人、为将士们寻觅一条活路。今日你我都在城头上亲眼见识了李矩、刘正轩军队枪炮的厉害,那等威力,就连石虎都难以招架。尤其是刘正轩将军,听闻那些厉害的火器皆是他研究发明,此人有勇有谋,我看投靠他,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段匹磾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你说得在理,只是这投靠之事,还需谨慎行事。我看那刘正轩对邵洎的态度,想必也是个正直、看重真本事的人,咱们若是贸然前去,恐怕会令他心生疑虑。不如明日我先去探探他的虚实,你意下如何?”
段文鸯应道:“兄长考虑周全,就依您所言。”
第二日清晨,阳光穿透薄雾,洒落在营帐之上。段匹磾只身一人前往刘正轩的营地。一路上,他心中忐忑不安,不停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刘正轩的营帐前,镖师通报之后,便引领着段匹磾进入营帐。刘正轩早已起身,正对着桌上的地图沉思,听闻段匹磾前来,他转过身来,面带微笑:“段将军,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与我相商?”
段匹磾拱手行礼:“刘将军,昨夜我与舍弟商议许久,深感将军您才华出众。昨日在城上所见,将军的火器令我大开眼界,实乃保家卫国的强大利器。我今日冒昧前来,想向将军请教一二。” 说着,他隐晦地问道:“不知将军如今在军中身居何职,手下又是怎样一番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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