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那匹苍鬃马。
虽然他活了下来,但这匹马大概是活不成了。
二人先回营地安置,然后才带着人手把这匹马拖回营地。只是它挣扎了几个时辰,肚腹肿胀,口鼻淌血,终是倒在营地后坡,断了气。
副官垂头跪地:“将军,那匹马......”
沈靖州披着外袍,坐在营帐外,听风刮过营地旷地。
闭目良久,他才缓声道:“它陪我三年,从北疆到京畿。”
“将军节哀。”
“不,我们也好,马匹也好,只要参军,便一定会有这一天。只是若死于沙场,算它荣光。如今却被这么卑劣的手段所害,实在是令人不齿。”
沈靖州沉声道,眼中并无恸色,却藏着一层凛冽的寒光,
“活不了了,就好好埋,封坟立碑。”
副官咬牙:“是!”
他刚欲退下,只听将军叹息一声,又吩咐:“给宫里传信,就说本将军负伤,暂不宜动,需静养......时间嘛,就先说三旬好了。”
副官一愣,旋即会意:“将军是想借此机会,稍作让步?”
“算是吧,好歹做个样子出来。”沈靖州道,“如今,无论是户部、吏部、礼部还是兵部,都正紧紧地盯着我。我们之间好比拉着悬丝,各执丝绦一端,只有一侧放松了,另一侧才会松弛下去......直到,露出‘他们以为我不会再看’的地方。”
......
“负伤?”
御书房中,叶昭杨将手中的折子放下,盯着那一行“将军负伤,需静养三旬”的回报,良久不语。
“如何受伤?为何受伤?”
“回陛下,据说......是在城外小径上落了马。”
“大将军纵马多年,怎会一朝落马?”
她眼尾缓缓扬起,指尖叩上桌案。
咚、咚、咚......
是有人加害沈靖州,为的是什么?
舞弊案?不,现在此案已有兵部负责,大将军早就把担子卸下来了。
那么,是因为他最近巡视军械库?
军械库内,到底掩藏了什么隐秘?
这时,将军一封请罪信适时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