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散，人去。

喧嚣褪尽的北凉王府后院，月色如洗，洒落一地清辉。白日里的喧腾与血气仿佛被这凉意涤荡，只余下寂静与大战后的沉凝。

徐凤哲独坐于静室之内，白日里那身惹眼的锦袍已被换下，只着一袭宽松的素色长衫，更显身形颀长清瘦。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略显苍白却异常明亮的脸庞。庆功宴上的意气风发已然收敛，此刻的他，眉宇间沉淀着一种与往日轻佻截然不同的深邃。

他并未立刻调息恢复“龙翔九天”带来的巨大损耗，而是将心神沉入了另一件事。

摊开手掌，三块黯淡无光的青铜碎片静静悬浮，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轻轻一碰便会彻底碎裂。它们正是从北莽女帝处夺来的战利品，也是此番祸乱的根源——九鼎碎片。

此战缴获甚丰，北莽联军丢盔弃甲，粮草、兵刃、甲胄，乃至一些随军携带的珍稀物资，堆积如山。徐凤年正带着亲信部将连夜清点登记，这些都将充实北凉的府库，弥补大战的损耗。

但对徐凤哲而言，那些世俗的财富，远不及掌心这三块残片重要。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

冰冷的机械音随之响起，只有他一人能够听见：

【检测到特殊能量源：上古九鼎碎片（残）x3。】

【开始解析……解析完成。】

【碎片信息如下：】

【荆州鼎碎片（残）：蕴含部分水行本源之力，受损严重。】

【兖州鼎碎片（残）：蕴含部分土行本源之力，受损严重。】

【徐州鼎碎片（残）：蕴含部分金戈锐气及大地承载之力，受损严重。】

果然是九鼎碎片。徐凤哲眼神微凝，加上之前从天机阁手中夺来的冀州鼎、青州鼎碎片，他手中已有五块。天下九鼎，已得其五。

【检测到宿主拥有多块九鼎碎片，符合融合条件。融合需消耗大量能量，是否进行融合？】

【融合选项一：消耗巨量挥霍点。】

【融合选项二：献祭同源或高等级天材地宝。】

徐凤哲看着掌心黯淡的碎片，又感应了一下体内几乎被榨干的气机和隐隐作痛的经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挥霍点？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儿。为了施展那毁天灭地的一记“龙翔九天”，十万挥霍点瞬间清空，但系统判定那一次行为的“败家等级”极高，判定标准不仅仅是挥霍点本身，更在于其造成的巨大影响和展现出的惊人实力，奖励了海量的经验值，还额外赠送了一笔不菲的挥霍点。

“败家”是为了获得奖励，获得奖励是为了更强，更强是为了更好地“败家”和自保。这似乎成了一个奇妙的循环。

“融合。选择消耗挥霍点。”徐凤哲毫不犹豫。天材地宝固然珍贵，但哪有直接花钱来得爽快？而且，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九鼎碎片，必须尽快化为己用。离阳那位皇帝，绝不会容忍一个无法掌控的陆地神仙境出现在北凉。

【确认指令。开始融合九鼎碎片：荆州、兖州、徐州。预计消耗挥霍点：50000点。】

五万点！徐凤哲眼皮跳了一下。这系统还真是……童叟无欺，价格公道。不过想到融合后的好处，这点小钱，又算得了什么？

【挥霍点扣除成功。融合程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