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看,确实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她款款欠身:“祖母,母亲,灵竹知晓。”
这一年多来,太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送些礼物。
祁灵竹也投其所好,和对方有着书信往来联络感情。
比起那些被选进东宫的女子,她已经和太子提前有了些许感情基础,日子不会那么难熬。
“好了,你们快去休息吧,明日婚礼繁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祖母,母亲,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看两姐妹离开后,程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祁鸿晖吐血的事情。
陆粥摆了摆手:“全都交给你处理,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程氏点点头,让人去库房里拿了一支千年人参。
她要让自己的两个女儿看欢欢喜喜的出嫁,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意外。
至少要让祁鸿晖多拖一段时间。
程氏拿着人参,推开房门,看着里面痛苦躺在床上的男人。
她露出温柔的笑容,将男人扶了起来。
“侯爷,你感觉怎么样了?”
“有些精神了。”
祁鸿晖眼神怨毒,说道:“让那个毒妇就这么死了,便宜她了,她竟然敢给我下毒,毒妇,毒妇……”
他记得一边咳嗽一边拍床,程氏温柔拍了拍他的背,没有说什么。
祁鸿晖看着她,眼神带着后悔:“是我对不起你,害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要是当初不把箫氏带回来,你我还是京城中有名的恩爱夫妻。”
“你可曾怪过我?”
程氏温柔的笑着,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侯爷,早点休息吧。”
程氏不耐烦伺候他,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每天来屋里坐上一会儿。
现在人都要死了,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个将死之人,让儿子和自己产生隔阂。
她就这样吊着祁鸿晖的命,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就那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天还没亮,整个侯府就点满了灯笼,每个丫鬟脚步匆忙,生怕耽误一点时间。
扶着祁鸿晖送两人上花轿后,祁鸿晖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突然中风了,一下子晕死了过去。
用尽方法拖了两个月后,人还是走了。
又办完丧事后,陆粥突然觉得侯府安静了许多,好像那些算计和阴私没存在过一样。
她晒着太阳,无奈的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日子,她就每天看看书,晒晒太阳,日子过得潇洒快活。
祁荣后面娶了一个世家贵女,那贵女是个有手段的,将祁荣治得服服贴贴。
箫沐儿疯疯癫癫找了祁荣一次,祁荣只是感叹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并没有帮她逃离襄王。
箫沐儿不死心,找了一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想要让侯府掀起波澜。
陆粥和程氏没说什么,想要看祁荣怎么处理。
祁荣生怕自己妻子误会,连滚带爬的去找自己的妻子,压根就不看箫沐儿找来的那个人一眼。
看这样,陆粥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遗传出什么家学,每一代都弄出一个白月光和替身出来。
三年后,皇帝驾崩,太子登基。
祁灵竹成为了皇后,六皇子被封为了贤王,而祁灵阳也成为了贤王妃。
陆粥看着欣欣向荣的侯府,忽然觉得整个人一松,好像身体得到了解脱。
祁荣的妻子是一个能支楞起来的人,善良但不圣母,温柔又坚毅。
陆粥甚至觉得,是不是侯府祖坟冒青烟了,才让祁荣娶了这么一位夫人。
自己死了以后,未来的侯府,其他人要是犯糊涂了,还是有一个能撑得起半边天的女子在的。
陆粥对这个孙媳妇的喜爱,从来不加以掩饰,甚至到了程氏好多次都暗暗吃醋的程度了。
一个月后,陆粥病倒了。
她即便一直锻炼身体,这身子年轻时候,还是伤到了根本。
大限将至,陆粥躺在床上看到祁灵竹带着一堆人,脚步慌乱的朝着自己跑来。
她向来端庄,这一刻确实有些慌乱。
“祖母,我是灵竹。”
陆粥苍老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露出了一个笑容:“祖母认得你,孩子,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紧接着,祁灵阳也赶来了。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鼻腔一酸,眼泪瞬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忽然想起几年前,这人精神抖擞,拿着拐棍揍她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