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室内只剩祖孙二人,老爷子握住孙婿手腕长叹:“小海子那遭凶险,我这把老骨头心里明镜似的。”
顾渊边号脉边摇头:“您这出瞒天过海实在冒险,毒素若晚发现半刻……”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钱如山望向窗外纠缠的紫藤:“那些个不省心的啊。”
突然压低声音:“毒蘑菇的事,你怎么看?”
“我这把老骨头没了就没了,可要是连累瑞雪他们一家,我……我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闭不上眼啊!”
钱如山重重捶着床沿,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悔意。
顾渊攥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沉默片刻后深吸一口气:“您为什么非要去小海子村?那里究竟藏着什么?”
老人突然闭紧双唇,浑浊的眼珠转向窗外。车厢里只听得见轮胎碾过砂石的声响。
“是钱小兔的事对吗?”
顾渊突然掏出半盒皱巴巴的香烟:“我在您车子的换挡杆旁边发现了这个烟盒,能接触到车的人只有您自己和钱大宝。”
钱如山的瞳孔骤然收缩,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揪住被单:“孩子啊。”
他嗓音发颤地抓住顾渊手腕:“爷爷求你件事,往后务必护好瑞雪他们。钱家这艘船,往后得靠她掌舵。”
“可您明明知道她有多在乎您!”
顾渊反握住老人冰凉的手:“上次她冒险救您差点……”
“够了!”
钱如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就让我这老棺材瓤子自生自灭吧!”
他扯过被角蒙住脸,任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返程时三房众人挤在帕萨特里,老爷子果真如他所言坐上了大房的车。
钱允摇下车窗朝这边得意地鸣笛,引擎轰鸣声里,肖晴气得直扯安全带:“瞧瞧他们小人得志的样!”
副驾上的钱瑞雪咬着下唇望向窗外飞逝的梧桐树,后视镜里映出顾渊紧绷的下颌线。
那盒从报废车底摸出来的骆驼牌香烟,此刻正在他口袋里发烫。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老钱,当年老爷子病重时,咱们带着瑞雪守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