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田吉社长栽培。”
林胜昌吐出烟圈,金丝镜片后闪过寒芒:“说吧,这次要我导哪条航线?”
车内爆发诡谲的笑声,八字胡按亮中控屏:“社长说,该让‘云海龙王’重操旧业了。”
地图红点聚焦在港口保税区,那是他发迹前走私的黄金水道。
蜿蜒山路上颠簸的轿车将林胜昌从浅眠中摇醒,他揉着发涩的眼角看向窗外。
三小时前他们还在霓虹璀璨的天南市中心穿梭,此刻却停在这处被岁月侵蚀的废弃采石场。
裸露的岩壁像被巨兽啃食过,碎石堆里零星长着几株枯黄杂草。
“林先生,该下车了。”小胡子敲了敲车窗玻璃。
林胜昌这才想起昨夜与妻子久别重逢的荒唐,耳根不觉发烫。
五年分离让重逢的温存格外热烈,此刻他双腿仍有些发软。
锈迹斑斑的铁皮箱突兀地横在乱石间。
当箱盖掀开的瞬间,林胜昌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腰撞上尖锐的岩石也浑然不觉。
五把乌兹冲锋枪整齐排列在黑色海绵中,金属部件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你们疯了?”
他声音发紧,掌心瞬间沁出冷汗:“这是大陆!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夷州!”
山风掠过空旷的矿场,将他的尾音吹散在嶙峋怪石之间。
几个东瀛人相视而笑,小胡子用鞋尖踢了踢铁箱:“田吉先生托我问您,当年在基隆港走私军火的胆量去哪了?”
这话像枚钢钉扎进林胜昌太阳穴,他猛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货轮甲板上的斑驳血迹。
“时代不同了……”
他喃喃道,喉结艰难地滚动。
山间暮色渐浓,岩缝里的蟋蟀开始鸣叫。
小胡子突然将某个硬物拍在他胸口——是把沉甸甸的勃朗宁,枪柄上缠着的膏药旗胶带格外刺眼。
远处传来乌鸦嘶哑的啼叫,林胜昌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采石场入口处,两辆黑色越野车正撕开暮色疾驰而来,卷起的烟尘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