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划过他僵硬的肩线:“考虑过自己开个工作室吗?不用看人脸色的那种。”
窗外飘进几片梧桐叶,顾渊盯着其中一片在空中打转。
三个月前他确实在工地幻想过,等存够钱就开间修车铺——而不是穿着拘谨的三件套,在拿铁香气里讨论流量变现。
“嫂子说笑了。”
他故意把称谓咬得清晰,看着对方瞬间绷直的脊背:“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足。”
“哎!我是说你自己挣的钱!直播带货的收益,你媳妇儿分过你半毛吗?”
空气突然安静。
张倩梅这句话像根鱼刺卡在顾渊喉咙里,他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发紧。
玻璃窗外的阳光斜照进来,在桌面上划出明暗分界线。
“不过跟我合作可不一样!”
张倩梅涂着豆沙色指甲油的手指叩了叩桌面:“每单我给你抽这个数。”
她在手机计算器上按出一串数字推过去:“等钱袋子鼓了,谁还敢说你是吃软饭的?”
顾渊突然笑出声,从牛仔裤兜摸出皱巴巴的纸币。
三张五块叠着八张一块,啪地拍在咖啡渍斑驳的桌面上。
“你疯了吧?这连杯摩卡都买不起!”张倩梅精心描绘的眉毛拧成波浪线。
“嫂子不是说还没领证么?”
顾渊拎起搭在椅背的外套:“非亲非故的,我图啥?”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乱了张倩梅鬓角的碎发。
“顾渊!”
高跟鞋踩着爵士乐节奏追到门口:“你就甘心当一辈子受气包?在钱家当看门狗很光荣?”
玻璃门晃动的风铃声中,青年回头笑了笑:“狗窝再破,总比野地里强。”
这句话像块生铁砸在张倩梅脚背上,她攥着香奈儿链条包的指节发白。
“活该你吃软饭!”
她对着早已空荡的街道尖声咒骂:“烂泥扶不上墙!”
镶着水钻的手机壳在垃圾桶盖上磕出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