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邱太医面色不好,绛禾刚欲开口询问,却听到自纱幔间传来一声低咛。
三人忙齐齐往床上看去,只见公仪衾淑略撩了撩眼皮,似有转醒之际。
邱太医见公仪衾淑已然清醒便伸手将银针一一取下,待至拔下最后一根,公仪衾淑悠悠转醒。
刺眼的光灼的眼生疼,公仪衾淑眨了眨眼,只觉眼帘竟不似从前那般沉重,公仪衾淑轻轻抬起手欲扯轻晃的纱幔,可惜指尖刚触到轻纱,那床幔便柔滑地溜走了。
公仪衾淑无力地垂下了手,眼眸暗了些许。
还是不行。
“姑娘可觉身上疲软无力?”邱太医静默地观察过后轻声询问道。
公仪衾淑抿着干燥的唇对着邱太医点了点头。
邱太医神色暗嘶一声,眸色欲严,又低声问:“姑娘可觉精神萎靡,神思倦怠?”
公仪衾淑又点了点头,略一垂眸,声音低哑沉散道:“前些日子还好,近日愈倦,不眠则倦,休憩过后更觉颅内昏沉,提不起精神。”
邱太医眉头愈拧,转身肃声问那三人:“贵小姐还有什么症状?”
绛禾垂眸半刻边,回忆边开口道:“早些时候只觉夜里燥热难眠,次日身上便发了赤色疹子,似朱砂一般,后来吃了几副药,疹子褪了洗碗去,可热症去却不见好,依旧难眠,再往后便是神思倦怠,吃不下东西,今早身上便开始无力……”
邱太医的脸色随着绛禾详尽的讲述变得愈加沉重严肃。
绛禾说罢,邱太医敛眉凛目久久没有反应,芸娘实在心焦得厉害,只得进前一步恭声问道:“敢问邱太医,我们姑娘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不是病,是……”邱太医刚抬眸欲张口,却见一只柔嫩玉手搭在自己袖上,微微屈了屈手指。
邱太医深深地看了公仪衾淑一眼,随即又垂眸缄默不言。
“芸娘,现下这般时候只怕是祖母,母亲皆要来探望,你且出门先帮我拦下,只言我还未醒,邱太医需静诊。”公仪衾淑略有深意地同邱太医对视一眼后便声音清浅地对着芸娘吩咐道。
“这……”芸娘虽还欲留在这里听其病症,但见公仪衾淑语意端凝,只怕是有大事,便也不敢耽搁,犹豫半刻便出门去了。
“艽荩,我饿了。”等芸娘出了门,公仪衾淑明眸闪,眼神流转到艽荩身上。
“那……姑娘想吃什么?”艽荩忙撩起床幔问道。
“都可。”公仪衾淑眉眼柔和地盯着艽荩答道。
“藕片云泥糕如何?”艽荩轻咬下唇试探道。
这个最有味道,姑娘若是有胃口吃,说明这病似有好的征兆!
“好,这个最后味儿了。”公仪衾淑弯睫轻颤,点了点头。
“好,奴婢这就去做!”言罢,艽荩满面欢欣地往小厨房去了。
见艽荩也走了,公仪衾淑略一偏头,如水的眸子刚与绛禾那杏眸相触,却听得绛禾声音淡淡,其间还裹挟着几丝不满:“姑娘也要支开奴婢吗?姑娘还是莫要费心了!”
闻言,公仪衾淑无奈扯出一抹苦笑,只得轻轻喟叹一声:“你啊!既如此,便留下吧。”
绛禾随即点了点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