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研跪倒在榻前,先生连忙扶起:“你我师生何故行此大礼?有事直言便是。”
温研就着他的手抬眼,“我不是愚蠢人,先生的意思我如何不知?”
先生神色几变:“你都知道什么?”
“先生病重,命不久矣,所以才会不顾弟子体弱将弟子拉来军营,此举其一是为弟子留后路,其二亦是希望弟子能护着侯爷。”
他是梁惊澜的亲舅舅,自家外甥脾气火爆不通算计,在浑到发黑的朝廷没有能人相助,他一死,梁惊澜后脚就会跟上。
温研目光直白,先生避无可避,有时候弟子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他认命,叹一口气:“你是何时知晓的?”
温研微微笑:“刚刚。”
先生:……
又进套了。
她想了想又说:“其实更早一点,在我给先生下安睡药的时候。”
先生:“……你这都当我面说了?”
温研一摸鼻尖:“咳咳,先生不必在意细节,若先生不睡几天,岂会同意我勾结敌营卧底取胜?”
一句话,解释了为何先生昏迷、原主知晓敌伏且手握军符,就算匈奴主帅反咬也能糊弄过去。
动机也有了,还先生救命之恩。
但还不够。
也说服不了先生,这小老头能养出原主这奸诈的性子,本身又岂是好糊弄的?
果然,先生听温研解释完后眉头蹙起来:“取胜的办法很多,元君为何要以身试险?”
还是这种得胜几率低到渺茫的方法,先生还是怀疑。
他甚至有种是不是温研在框他的错觉?
可,框他做什么?
他又没死。
仗还胜了,不止胥关守住了,还将全部胥山纳入刘国版图,匈奴再杀个百来回都不带怕的。
“弟子需要扬名,越快越好。”
绝没有比打一场全歼敌方,我方毫发无损的胜仗扬名更快。
扬名之后就是升官了。
“为何?”
“替父翻案。”温研顿了一下,缓慢启唇:“弟子似乎从未告知过先生,家父温之俭,沅州知州。”
听到温之俭三字时先生还反应了一会儿,直到沅知州出来,他才惊诧:“沅知州有一子……”
温研颔首,嗓音轻淡:“正是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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