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雨依依不舍离开河口森林保护站,祁连山的一草一木,触动着他的心,刘世雨像一个在外求学的少年,告别父母,将要踏上新的生活。
他尝了毒蘑菇,脑袋有点迷迷糊糊,他想水管站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需要驯服,一个骑手驾驭烈马,不仅仅是挥起鞭子,而是要有慧眼识珠的能力,把野马当做千里马,然后和野马建立感情,把那份热爱与野马的灵性融合在一起,刘世雨就是一名优秀的骑手。
刘世雨的善良,不取决于他的心有多善良,而是取决于他有驾驭野马的能力。
刘世雨尝试吃过一口毒蘑菇,虚幻中和兄弟金忠握手,他惊出一身冷汗。
用他毕生的执念,真诚地祈祷大坝村民生活好起来,从内心忘却农民的苦,从心底快乐起来,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
和他一样,衣食无忧,刘世雨参加边疆防御作战,不就是让村民的日子过好吗?
九月的一天,一轮太阳挂在县城南30公里的冷龙岭雪域山顶上。
秋天的云,空载着雨水,落在收割的油菜花地里,涵养土地的精灵,明年又是绿油油的麦田。
草原下着秋雨,而冷龙岭却飘着雪花,如同天空洒落的羽毛轻盈而纯洁,给雪峰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白纱。
一抹夕阳泼洒在祁连山皱褶上,一道残阳铺陈在波光粼粼的西小河水库中。
一半水库碧波荡漾,而一半水库折射出红色的倒影。
夕阳如恋爱中少女的眸子,悄悄的躲开山坡,坡顶遮住了含羞的太阳。
一轮明月如明镜镶嵌在北山之间,在县城以北,大约有二十平方公里大的海子公园。
西小河细若游丝,发源于冷龙岭雪山的西小河,是西河县的母亲河,流入海子公园。
在河边小溪旁延伸一泉,故名“走马泉”。
月光倒映在泉中,如出水的芙蓉,泉水荡漾着一个沐浴的月亮妹妹。
小城的街道亮起路灯,县城钟鼓楼矗立在中心,南面与祁连山遥相呼应。
钟鼓楼匾牌上四个字“天山积雪”冉冉生辉。
钟鼓楼北面匾牌“金水潺声”流水涛涛,
与“走马泉”遥相呼应。
钟鼓楼北面不到半公里,就是县文化局家属院,进入院内,横着数第三栋楼,三口三楼左手210室,就是西河县文化馆馆长陆一浩的家。
此时客厅坐着一书生正在挥斥方遒,原来文化馆长有挖掘西河青年才俊,引领文化传承的职责
南山村落榜青年孙昶旻,崇拜嵇康,他以嵇康《琴赋》一句话:“固以和昶而足,耽矣取名昶旻,他自比嵇康。
名是可以改的,但姓无法改变,故取名孙昶(chang)旻(min)
‘昶’字的本意是指白天时间长,象征着光明和畅通无阻。
而‘旻 ’ 秋天也, 寓意自由自在 , 无拘无束 , 恣意生长 , 与生俱来的带着一种浪漫的气息 。
‘昶’字‘旻’字一般人是压不住,一个破落户起这样的名字,西河大多数人都不认识这二个字。
当初他高考落榜之后,不干农活,与其种田,不如搬个水果摊,家里没有钱资助做生意,再加上抹不开面子,就成了一个吃闲饭的书呆子。
当初买了一把破吉他,想学嵇康,在音乐方面有所作为,无奈小县城乃偏僻之地,没人理会。
嵇康是官宦甲胄子弟,而青年才俊吴昶旻生在贫瘠之乡。
他好高自大,传先贤之教化,立万世之恒言,播文明于天下初心不改。
南山村落榜青年吴昶旻,文籍虽满腹,不及一囊钱。
跋山涉水啃了一口馍馍,就敲开了陆一浩的家。
“陆老先生在吗?”
他毕恭毕敬站在客厅,极为谦恭,“愿陆老先生指点一二”
吴昶旻摊开自己的大作,“陆老,愚人小可拙笔,可否自成一体?落魄体。”
陆一浩眉头一皱,吴昶旻的开山之作落魄体,连楷书的基本工整都没有学会,却写得龙凤飞舞。
这让陆一浩处在为难的境地,又放不下老学究的脸面,不好拒绝没有门派的学生。
吴昶旻不暇自哀,陆老哀之,吴昶旻不自知,这样的人心里脆弱又极度敏感。
自卑的人就找这么一点安全感,莫欺少年穷。
陆一浩不敢点破,书法之功力,非二十年之修炼,不一定得到真传。
并不是你的字写得好,书法的造诣在于人品的修炼。
一个落魄青年口出狂言,孙昶旻的落魄体,让陆一浩无从下手。
吴昶旻心理空间在一维度,和陆老思维达不到一条线,相差十万八千里。
陆一浩在三维世界立体空间,就不是一个太阳系的星球。
陆一浩品味吴昶旻字体,他内心极度痛苦,感觉辱没了祖先的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