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李并不买账,他怒对李黎平,反唇相讥,“下雪路滑,山高坡陡,一不留神,车轮打滑,车辆就会翻车,下山你不要命,我要命。”
司机小李是剃头匠,剃头权在自己手里掌握,李黎平也拿司机没有办法,司机小李不归他管辖,而属于办公室管理。
办公室主任王玉霞断了写诗的念想,她走出院门,处理这起纠纷,对司机小李说:“下雪路滑,行车安全,你拒绝出车是对的,但执行力是最基本的职责所在。”
“李处长派车,路面太滑,不能下山,你也要向我汇报,我和李处长协调。”
“你不应该和李处长争吵,以下犯上,抗拒分配给你的工作。”
王玉霞一本正经,“再这样,我就请示薛总指挥,给你调离岗位,你不适合在引水隧洞指挥部开车。”
王玉霞不卑不亢,没有袒护任何一方。
司机小李以为王玉霞,是养在笼中绚丽多彩的金丝雀,只能观赏,没想到却是草原上一只捕食仓鼠的游隼。
她抓住司机小李的软肋,拼命攻击,丝毫不给司机小李钻工作衔接的漏洞,只能悻悻作罢。
服从调遣,是他的职责所在。
然后她又安抚李黎平,温柔的笑一笑,嘴角一动,娓娓道来,“黎平,当初勘探水木雪莲引水隧洞,你不是经常谆谆教诲我和刘世雨,让我们尊重自然规律。”
“下雪路滑怎么出车,出了事故,你无法逃脱渎职失职之责。”
雪花是六边形形状,他的这种属性,雪花开放的结构,是太阳能量,凝聚水分子自然力量的一道魔影。
这些力量塑造了水的每一个水分子规则,也创造了雪花的六边形对称性包容性。
“黎平,我记得你还说过,所有飘浮在空中雪花的美丽与复杂,是在自然规律下产生的。”
“工作不要急,我知道你为了工作,一花一世界,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个通道。”
李黎平碰了一个软钉子,引水隧洞指挥部办公室主任,是她努力工作争取来的,也并非只靠组织部长爸爸王多山。
他从此对王玉霞刮目相看。
王玉霞并非是李黎平上级,但温柔的鼓励,远远胜于严厉的刻苛。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雪花,路过的人有的人看到雪花的寒冷孤傲,有的人看到雪花,对称性包容的美。
李黎平知道雪花美的自然规律,但欠缺雪花的对称包容。
又是一场雪,白白的,雪花在融化的那一刻,要尊重自然规律。
李黎平默不作声,他又回到了宿舍。
此时在大坝水管站油菜大丰收,站长刘世雨并没有在水管站里闲庭信步,猜拳行令。
也没有领着下属到大坝村,与村民联络感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喝军马青稞酒。
秋肥了,他也没有在自家农场杀羊囤膘,带领下属大吃大喝。
而是站在大坝水闸旁,流光冉冉为谁忙,小桥伫立斜阳晚。
刘世雨眺望远方,田野里油菜花已收割,洒落在田野里的油菜花籽又出苗了,青青一片,田野被晚霞映射在绿色的海洋中,在祁连山深蓝的天空下交相辉映,变幻出一道祁连山脚下独具的大坝村原野迷人风光。
刘世雨叹一口气,霜降过后,这些油菜花也会蛰伏在田野里,成为牛羊的草料。
刘世雨走到分水闸旁,清澈的水缓缓流淌。
原来刘世雨当大坝水管站长以来,又恢复了村民浇水古老的约定,先种现浇,后种后浇,轮夏浇夏,轮秋灌秋。
他在闸首旁又常年开了一个水闸流水口,古代叫“饮马林木水。”
这股潺潺流水,只需人畜饮用,然后浇灌乡村树木,不准浇灌田地。
大坝水管站长刘世雨恢复了,“饮马林木水。”
所谓的饮马林木水,就是人畜饮水,村民菜园的灌溉用水。
大坝水管站员工颇有微词,“饮马林木水。”
被原水管站长郭成奎为所欲为,当做乱搞村妇的筹码,被滥用职权,在大坝村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已到浇水时节战战兢兢。
“饮马林木水。”也被原水管员张宽,作为吃、拿、卡、要,刁难村民,捞个人好处的万能钥匙。
潺潺流淌的生命之雪水,多少罪恶假雪水之名而行,被水管站某些人欺世盗名,做见不得阳光的事情。
闸首“饮马林木水”,正本清源流畅在大坝各个村。
德若水之源,才若水之波,水从雪山来,高原雪水就应该是滋养村民的生命之源。
刘世雨召集大坝水管站,全体员工第一次开会。
他穿上了天蓝色工作服,左胸上印着醒目的四个个字“大坝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