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闪烁,顾霖没有直接拒绝,他委婉地对郑颢道:“你这么忙,既要监管军中又要看管府衙,哪好耽误你给我画像,要不等回京再说?”
上前几步,郑颢俯身握起年轻哥儿的手腕,柔软带着些薄茧的手掌令他生出揉动的冲动,片刻,他克己复礼,按耐心下欲望:“很快就就能画完。”
“从前在书院,我便想给顾叔画一幅像,却总被学业绊住,如今总算有空闲。”
见郑颢眼眸半垂,看向自己时面上话里含着的期待,顾霖眼底划过无奈,却不舍拒绝对方,只好顺着青年的力道,随着对方来到布置好的座椅。
将年轻哥儿安置好,郑颢走到书桌后,执笔蘸墨,他抬首看向端坐着,不敢动作的顾霖道:“顾叔像刚才一样吃点心看话本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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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知道自己不用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后,顾霖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桌上备好的牛乳点心,眉间一动,浮现出欢快气息。
牛乳点心松软香甜,是顾霖最爱的点心之一,但大夫说此物不宜多吃,赵嫂子等人管不住他,可跟在郑颢身边后,对方严格把控他的饮食,不该出现的东西,从未出现过在桌上。
但底下人也不是完全听郑颢的,顾霖实在想吃吩咐下去,大燕等人便会准备好送上,虽然糕点的份量只有几块而已。
这一切都在郑颢默认内发生,只要不危害顾叔身体健康,郑颢便当作不知,允许底下人做些糕点给顾叔解馋。
可这一切在刚到冀北府时被打破了。
顾霖初到冀北府水土不服,因着舟车劳顿,大燕一时疏忽大意,忘记顾霖病时不能吃发物,竟让下面的人上了清炖羊肉,这也是件小事,顾霖知道自己不能吃,便叫人把羊肉端下去。
偏偏当时郑颢在场,面对与顾霖有关的事情,他一向是将芝麻粒大小的事看作比天还大,更何况是危害了顾霖身体健康。
当即,他面色一沉,觉得底下人不敬重顾叔,没有将顾叔放在心上。
知晓顾叔心软,他没有当着对方的面教训下人,但在顾霖入睡后,狠狠处置了大燕及灶房的人,差点弄得任知府和宇将军以为自己安插进来的人手暴露了。
也正是他一到冀北府,因着灶房冒犯顾霖,将灶房厨子全部换了一批的举动,让府衙众人和宇将军知晓他十分重视那位带在身边的叔叔。
稳坐半个时辰,一盘八块点心被顾霖吃完了,手上的话本也到了尾声,顾霖转目看向作画的青年,有些坐不住问道:“还有多久能画好?”
画作接近尾声,悬腕落笔补上最后空缺,郑颢抬首看向年轻哥儿道:“好了。”
顾霖已经迫不及待起身,朝青年走去:“我看看画的怎么样?”
脚下微挪一步,郑颢让出空位给他,顾霖来到桌案后,低首一看,眼眸微微一怔。
纸面上,一年轻哥儿微微侧身低首去拿桌面的点心,侧脸的笑容与欢喜毫不掩饰,画画之人虽未画其正面,但每下一笔可看出其郑重之意,光是一个侧影,就将画中之人的音容声貌刻画出来。
见身旁年轻哥儿看手下画作入了神,郑颢侧首问道:“顾叔觉得此画如何?”
听到郑颢声音,顾霖回过神来,他如实回道:“出乎我的预料。”
原本,他以为郑颢画画也是写意派,不求貌似只求神似,不想对方将他的相貌神韵都画了出来。
顾霖兴致跃跃道:“这画给我吧。”
郑颢身形一顿,顾霖没有注意,自顾自继续道:“我把它带回京城后,找人裱好挂在屋里。”
见郑颢一直不说话,顾霖转头看向他。
青年半垂眼眸看着他,薄唇一启道:“此画顾叔留给我可好?”
“嗯?”
顾霖反应不过来,浅棕色眼眸盯着他一眨也不眨。
郑颢:“日后,每隔一月我为顾叔作画一幅可好?”
话题跳跃的太快,从对方要留下自己画像道每月为他作画一幅,顾霖一时不知该怎么作答。
避开与郑颢的对视,顾霖道:“日后有空再说。”
话落,郑颢未来得及回应,大卓传话进来,常将军请郑大人前去商议要事。
目光从青年桌案上的画作划过,顾霖催促他:“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