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正常发展下去,三十年后,女真南下,折家当时的家主折可求嫡子折彦文被擒,完颜娄室胁迫,折可求率折家主脉和部分支脉,以麟州、府州、丰州三地投降。
而折可适这一枝却没有降金,折彦质一直抵抗女真,后来南北割断,他于绍兴年间入签枢密院,又任参知政事副宰,但他的后代却都弃武从文了,他则被称为折家最后的余晖。
赵倜摆了摆手:“二郎跟着队伍回府吧。”
折彦质点头,凑到赵倜马前:“我与尊使一起走。”
折可适道:“成何体统,不许打扰尊使,还不后面坠着!”
赵倜笑道:“无妨,我与二郎聊聊。”
折可适无奈,不知这个不省心的二儿子怎么就入这位之眼了,只好道:“是……”
赵倜和折彦质边走说,片刻后到了宁州州衙,这边的州衙却是简陋,别说和江南那些衙门比不了,就是西南一些偏僻之地州衙都难比。
进里之后,分别安顿,赵倜示意蔡京去后面说话,到了后堂折可适拜见。
赵倜道:“此行兴庆府,买马事宜你们商议便可,我不出面,只听你们言报,若有不妥我再指出,我有旁事,会在兴庆城内与四下走动,倘若中途离开,你找人替代。”
折可适点头:“下官知晓,代替之人都已经安排好了,王驾尽管放心。”
赵倜想了想,又交待些须在西夏注意的事项,便叫了折彦质出门,在院中观看他演武。
随后府内摆放酒席,吃完歇息,第二日离开宁州,过庆州、环州,出境往西夏静塞军司的韦州而去。
进入西夏境内,风景渐次变化,民族参差不同,穿着打扮,语言各异。
西夏之地各族汇集,不只党项,汉人也有不少,吐蕃回鹘契丹等都有生活,草原鞑靼中的各姓也有存在。
但西夏却是以儒治国,尊孔崇儒,推儒家学说,李元昊称帝后,效仿唐与大宋建立蕃学和汉学,以儒家经典为主要教材,教授党项和其他族的子弟。
过境之后,西夏派了个副都统军一路护送,没几日时间,使团便抵达了兴庆府兴州城内。
兴州为西夏之都,虽然处在西北,却热闹繁华,烟火十足,城中街道纵横交错,人流熙攘,许多佛寺佛塔,店铺林立,香料皮毛等货品琳琅满目,街头还有艺人杂耍,驼铃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
使团人等直接进入青松驿馆安歇,第二日蔡京与折可适去往西夏朝堂,见小梁太后与李乾顺,回复国书。
第三日开始商谈买马事宜,使团之人去了閤门司,赵倜并没有同往,蔡京为其托病与西夏官员敷衍。
赵倜则悄悄出了驿馆在兴州城到处闲逛,西夏信多种教派,其中以佛教与巫教为主,虽然也有道、萨满、祆、景等教存在,却远远没有佛巫两教势力大。
兴州城内寺院繁多,其次便是巫庭。
西夏的佛宗是显密双修,显教多学法华经中的观世音普门品,西夏朝堂规定番、汉、羌童子若能流利诵颂包括此经在内的十一种佛经,便可奏为出家僧人。
密教方面,则尊崇观音经轨,学金刚亥母、白伞盖、大黑天、观音等类梵我合一无上密教经轨,还流行诸如捨寿定、十三佛中围等密教修法。
至于西夏的巫教,则被称谓大厮教,党项族称巫为厮,巫师被称为厮乩,据说可以沟通人鬼神三者之间,有驱鬼占卜的手段本领。
党项由来便信鬼神之说,唐时以天崇拜,后来对各种鬼神都相信,建朝后更加崇尚多神,山神、水神、龙神、树神、土地诸神无一不信。
西夏在打仗之前,甚至会请巫教之人进行占卜以问吉凶,于战争中也经常施行所谓杀鬼招魂的巫术。
赵倜于城中缓缓行走,每经过一处寺院巫庭就停下看一眼,甚至走进逛逛。
寺院还好进去,巫庭却不能擅入,西夏的巫庭并不时时刻刻开放,而且不与陌生人往来,不少需要熟悉者从中引荐,才能进入拜神求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