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吃过饭后,赵倜叫了鸠摩智过来,鸠摩智唱佛号道:“赵施主何事吩咐?”
赵倜道:“再去一趟大相国寺。”
鸠摩智呆了呆:“还去见灵德大师?”
赵倜点头:“此番和上回一样,看我眼色行事。”
鸠摩智嘴角抽了抽:“赵施主,贫僧与施主的一年之约将要结束……”
赵倜挥手道:“无妨,可以续约。”
鸠摩智愣道:“续……续什么约?”
赵倜道:“我这里有琅嬛玉洞和还施水阁全部武学,和尚以为如何?”
鸠摩智闻言不语,口中念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赵倜笑道:“我这里还有一部葵花宝典,堪称世上绝学,我看和尚与此功有缘。”
“赵施主……”鸠摩智立刻破功,心经也不诵了:“施主提此功何意?”
赵倜微微一笑:“和尚在府内有些时日,对此功来历限制也都算知晓,这门功法和尚现在能毫无后患修习,以为如何?
鸠摩智闭上眼睛,低声道:“南无大日如来佛……”
赵倜道:“本王倒也不强求,只是和尚武道天赋惊人,此刻又能练习此功,因由此功而生,果自当由此功而毕,若不学到手实在是既不合心意,又不合佛法了。”
鸠摩智眼皮跳动,只是唱佛号。
赵倜摇头:“既然和尚无意,就当本王没说,明日去宫内随意找几个有些天赋的,传下便是。”
就鸠摩智闻言立刻着急开口:“施主,法不轻传,功不轻授,怎么能够随意……”
赵倜似笑非笑看他,鸠摩智低声道:“施主,贫僧……贫僧总得要回去吐蕃朝上看一眼,回去大轮寺瞧瞧,不然那边见贫僧许久不归,以为出了意外,位置不保,徒弟说不定也要被挤兑压迫……”
赵倜点了点头,吐蕃如今国势孱弱,事实上现在分做几大部,自吐蕃王朝于唐后期崩溃之后,南缩一些地方,如今延续的王室形同虚设,内部争权,贵族混战,多个势力各自为政,部落联盟彼此攻打。
其中光护王,母坚王,岭国格萨尔王,是其中比较强大的势力,根本不听名存实亡的王朝之命。
但即便这种有名无实的朝廷,内部却依然争斗厉害,虽然外面势力无法控制左右,但对下面的百姓却还是鱼肉榨取。
所以鸠摩智虽然是王朝护国法师,位置却不算稳,离开久了难免会被有心人夺去,吐蕃佛宗极多,一旦他失势,那连带着他这一宗都要跟着遭殃,徒子徒孙都要被牵连受罪。
赵倜道:“这却也为考量之情,到时和尚回去一趟亦未尝不可。”
鸠摩智急忙点头:“那便好,那便好,赵施主以为可以,功法就给贫僧留着,且不可轻传啊。”
赵倜笑了笑,随后叫童贯备了车,喊上木婉清和阿朱,出府往相国寺去。
车厢之中,他看着木婉清沉吟道:“一会到了寺内,如果说到大智度经之事,无须隐藏,苦梵寺的事情也可以讲。”
木婉清不知他是何用意,道:“我知晓了。”
半晌来到东门大街相国寺前,是每月五天开放的日子,热闹非常,先到处游玩一番,中午在丁家素茶馆听书吃点心,然后下午又进寺中,直奔后面方丈院。
木婉清没见过中原佛寺内里模样,刚才只是前面逛热闹买些东西,此刻不由面露惊讶,没想这里金碧辉煌,豪华奢侈,苦梵寺与其简直难以相提。
这时又看见上回的小沙弥在院前知客,望到赵倜,上前行佛礼。
赵倜道:“灵德大师可在。”
小沙弥道:“殿下,方丈正在房中喝茶,嘱咐不见任何人,但殿下自然不在其内,小僧前方引路。”
赵倜笑道:“这怎还端起架子来了,还不见任何人,如苏学士等人来了也都不见吗?”
小沙弥道:“方丈很长时间都心情不好,勤修佛法,不理外事,也不言笑,也不午间进食了,有时候晚上都不吃饭,至于苏学士等人来了见不见,却不知晓。”
赵倜道:“不会是自我上回来过后心情才不好的吧?居然持起午晚了。”
小和尚想了想:“殿下所言极是,小僧记得,似乎真是从那时起的。
赵倜笑道:“我去瞅瞅他。”
到了禅房不远,小沙弥先一步跑进去通报,赵倜随后进入,看灵德老和尚正闭眼坐在椅中,手捻那串已经包浆似大黑药丸子般的紫檀佛珠念诵经文。
他听见声音也不起身,充耳不闻。
赵倜径直走到前面坐下,然后一挥手:“都坐吧,不用客气。”
几人面面相觑,阿朱闻言抿嘴一笑,拉着木婉清坐去一旁,木婉清看前面墙上有一幅画,绘得似人非人的护法之神在听佛祖讲经说法,不由便是一呆。
赵倜瞅对小沙弥:“茶,上茶,上好茶。”
小沙弥应声:“是,殿下。”撒腿跑出堂去。
灵德老和尚闻言面皮抽搐,再也忍不住,睁眼道:“赵施主,这是老衲的方丈禅房,赵施主怎好发号施令呢。”
赵倜道:“哦?我听大师念经入神,不便打扰,所以本王只好自己下令,丰衣足食了。”
老和尚气道:“赵施主也知老衲在念经吗?赵施主既然学佛,可知老衲念的是什么经?”
赵倜笑道:“大师还考较本王,不过是大智度经罢了,我这里不说人人都会,也都是知道一些的。”
灵德和尚立刻大惊道:“赵施主怎会知晓此经,又何言人人皆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