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萝卜开会(下)

远处的舰船只是诱饵,真正的战力隐藏在暗处,近百艘战舰组成倒三角阵型静静等待,天空中的数十艘突袭舰则分层次排列,随时按序俯冲,进行包围。

如果不是他临场反应迅速,或者说,玛瑟兰回应了他,整支舰队都将葬身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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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复盘,他意识到问题远比他想象的严重,敌人不仅在战术上领先一步,甚至可能在舰队离港的那一刻,就已经得知了他们的行动。

然而,具体位置是保密的,或者说是毫无方向的,他作为那次作战的策划者都不知道最后的地点会在哪里,什么时候会遇到敌人,敌人的规模有多大。

典型的游击战术,或者说是海上破交战术,能打就打,打不了就不打,直接调头跑。

舰队在行进的过程中,是被魔法笼罩的,从远处看就像舰队从未出现过一样,近处……那已经到了舰队的警戒范围了,高空有斩天舰巡逻,交手几次后,他也大致了解了突袭舰的航程和飞行高度。

当他返回奥苏安后,他才知道……港口附近或许是有间谍,但比这更残酷的是信仰,他被摊牌了。

到了第三阶段,杜鲁奇海军已经进入了强势期。

有多时候,杜鲁奇护航的战舰甚至比商船还要多,根本没机会。他能做的不再是进攻,而是收缩防御,防止奥苏安的海岸线不遭受大规模攻击,但事实就像芬努巴尔、艾德安娜、玛琳告诉他的那样,杜鲁奇海军只要不遭受巨大的损失,在一定时间内是不会出现在奥苏安海域附近的。

回应艾斯林问题的不是艾萨里昂,而是贝尔-艾霍尔。后者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

“有多少艘突袭舰,取决于杜鲁奇的人口,而不是突袭舰本身。达克乌斯曾经说过一句话,纵使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只要人口堆上去,也有成百数千,甚至上万个。你能理解吗?”

艾斯林再也崩不住了,他虽然是海军将领,但他听懂了贝尔-艾霍尔话语中的含义。他没再问杜鲁奇海军的任何情况,战舰有多少艘,配置如何,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眼神空洞,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离了身体。

这还怎么打?这还拿什么打?这还打个什么?

对方的实力强劲,而他这边要人没人,要船没船,要钱没钱。阿苏尔正陷入一种慢性死亡,海上决战毫无意义。无论胜负,都只会让奥苏安更加衰落。本就捉襟见肘,疲于应付的阿苏尔海军根本损失不起,每一名海卫、每一艘船都是宝贵的。

好在杜鲁奇一直在收着劲,如果全力打,他甚至都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更糟糕的是,内部还有人勾结杜鲁奇,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有的甚至成为了杜鲁奇方风暴织法者教团的高阶祭司。据他所知,那边的高阶祭司一共就五位,结果有两个现在坐在他的面前!就坐在他的面前!!!

而他却无可奈何。

阿苏尔居然占了两个名额!除了他面前的艾德安娜,失踪已久的贝洛达也是!

玛瑟兰的女儿选择了杜鲁奇,而不是阿苏尔,那个什么达克乌斯更是玛瑟兰的冠军。他都无法想象真要决战,这俩存在出现在阿苏尔海军面前时,阿苏尔们的反应。

哀默大过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艾斯林发出连串的低沉咯咯声,无法控制情绪的他笑了起来,笑得格外凄凉,笑得格外荒谬。他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捂住眼睛,仅剩的理智不让泪水流出。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会场中回荡,带着一种刺耳的讽刺,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力与绝望。

没人出言制止,更没人露出鄙视或讥讽的眼神。看向他的只有悲哀、同情和怜悯。会场的一众人看了一眼后,或是低着头,或是透过似有似无的烟雾看着天花板,亦或是盯着桌子上的各种物品,试图避开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压抑、沉默……

接着,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艾萨里昂招了招手,指着桌子上的烟盒,他接过烟盒后,也学着对面一众人的样子,将卷烟叼在了嘴上。随后,他接过塞里昂递过来的打火机,有样学样地拨动转轮。

当卷烟被点燃后,他猛吸了一口,接着发出了剧烈的咳嗽。

“真难抽!”

但做出评价的他没有将烟扔出去,更没有熄灭,而是坐回了椅子上,慢慢品尝着烟草的味道。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平静,仿佛烟草的味道真的让他暂时忘记了眼前的困境。

芬努巴尔也没有了刚才的从容,艾斯林的压力大,他比艾斯林的压力更大,他待在奥苏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艾斯林的失控影响了他,他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

那一瞬间,他的脸上同时出现了无助、不安、惶恐和悲凉。他仿佛像不知不觉中签署了什么文件,导致自己欠了几百亿的债一样,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与绝望。

过了好久,久到好像过了一瞬间,又好像过了一个小时,他才缓缓说道。

“继续……”

贝尔-艾霍尔看了艾萨里昂一眼。

艾萨里昂点了点头,拿起另一个烟盒,当他发现烟盒空了后,他将烟盒挤压丢在地上,又重新拿出一包。当卷烟点燃后,他缓缓说起了戈隆德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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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述着自己遭遇的那个混沌冠军,讲述着海卫的牺牲,讲述着塔洛斯如何一箭射死那个冠军,讲述着达克乌斯手持神剑秒杀恐虐新娘,讲述着他遭遇的大魔,讲述着莫拉丝之死,讲述着赫莉本之死。

没人说什么死的好,没人评价达克乌斯的实力如此恐怖,也没有人鼓掌相庆,有的只是沉默。会议室内,缭绕烟雾超过了植物的承载范围,火焰在烛台上跃动,映照着众人沉思的面容,映照着他们眼底掠过的思索。

夜色更深了,外面的狂欢仍在继续,而这里,却沉浸在厚重的沉默与未曾言明的震撼之中。

“杜鲁奇现在的宗教状况如何?”跟着有样学样,开始品尝烟草的贝尔-塔尼娅吐出一缕烟雾,目光透过朦胧的烟雾落在贝尔-艾霍尔的身上,她的声音平静而直接,却带着一丝深思后的锋锐。

“我的评价是非常神奇……”贝尔-艾霍尔感叹道,“我后来才知道,当我踏上纳迦罗斯的土地时,那一日发生的不仅仅是突袭莫拉丝这一件事。

杜鲁奇的内部,经历了一场彻底的洗牌,一场前所未有的重塑。大量不忠的贵族被处决,大批军官被清洗,军队的统治阶层被彻底改组,整个杜鲁奇社会正在进行一场深层次的蜕变。那一天,达克乌斯还发表了一场演讲,一场至关重要的演讲。”

说完,他扫视着在场的众人,目光最终落在艾萨里昂身上。

艾萨里昂无语的摇了摇头,随后用饮料润了润嗓子。他站了起来,将达克乌斯的演讲逐字逐句地复述了出来。房间里,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每个人的呼吸仿佛都变得缓慢,连火光都似乎随之收敛了跳跃的姿态,只为倾听这段带着炽烈激情与深远野心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