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玉放的这个位置,沈霁若想拿出那支发钗,手势必要触碰到琼玉的胸前的绵软。
沈霁薄唇压平成一条直线,一张俊脸上满是隐忍。
窗外的容予看到琼玉拿出的那支发钗,瞳孔微微一震。
沈霁口中所谓的他的东西,那支金累丝嵌珠玉蝴蝶发钗,可以一分为二,分开的话一支是蝴蝶翩飞的金簪,一支是牡丹盛开的金簪,合到一起便成了金累丝嵌珠玉蝴蝶发钗。
其式样繁复,款式精美,女子戴起来气度雍容,风姿绰约,寻常女子根本戴不出它的华贵。
只有风华绝代,姿容冠绝天下的女子可以驾驭得了它。
而它分明是他娘亲的遗物,先前一直放在他姐姐那里。
后来姐姐假死入殓时,他去收姐姐的“遗物”,却记得这支发钗只剩了一半,就是蝴蝶那半,而牡丹那一半不见了踪影。
所以牡丹的这半,姐姐是送给了沈霁?
那就对了,如果这支发钗的另一半这八年来一直在沈霁那里,那他今夜带着这支发钗前来栖雾阁,怕是如姎儿所说,为了见姐姐一面,确定自己的真实心意。
容予定了定神,又看向屋内。
只见沈霁沉着脸,咬牙道,“娘子今日能为在下解围,在下感激不尽,日后娘子若有用得到在下之处,在下定当竭尽全力,报答娘子今日之恩。”
“只是如今娘子偏要这么刁难在下吗??”
他的声音止不住地冷意,换成旁人怕是要被他冻得不敢开口,偏琼玉是个不怕事的。
“郎君好没道理,奴家在自己屋里捡了这支发钗,若奴家真的要刁难郎君,大可以直接说这支发钗是奴家的,以郎君这梁上君子的做派,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偏奴家心性纯良,做不得这种昧人钱财之事。如今奴家只不过让郎君自己取走此物,怎么就成了奴家刁难郎君?”
琼玉不愧是栖雾阁的花魁,她这番胡搅蛮缠的话语若是寻常女子说了,定惹人生厌,偏琼玉做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憨与天真,让人气也气不起来。
更何况琼玉将发钗藏在自己身上,若换了寻常的男子,不仅不会觉得琼玉在刻意刁难,还会觉得她是给自己释放暧昧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