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彦翀更没想到的是,不抱任何希望的裴望渝,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便闪身躲到了岛台后面。
那是一种近乎条件反射,不带一丝一毫犹豫的执行力,没有分毫的质疑,只有无法形容的绝对信任。
裴望渝听到的不仅仅是他不容置喙的态度,还有他颤音中的极度害怕。
陆彦翀狠狠松了口气。
只是杀手反应也很快,拔腿就往厨房冲,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今天这个房子里,要么只活一个,要么全部死。
不过没关系,陆彦翀已经争取到了三五秒的时间,在黑影冲到厨房对准裴望渝准备开枪时,他跨步上前,左手勒脖右手夺枪。
陆彦翀目眦欲裂地举起杀手手臂,折断杀手手腕的瞬间,加了消音器的手枪射出一枚子弹。
只是弹道轨迹不是朝着蹲在地上拼命发抖的裴望渝,而是朝着后方,子弹击中鱼缸。
鱼缸应声破裂,陆彦翀也被一瞬激怒到失控,他夺过手枪,将弹夹里剩下的子弹全部嵌进了杀手的脑袋。
眼睛,鼻子,嘴巴。
一颗好好的头,变得惊悚骇人。
温度骤降的开放式厨房,火药味中渐渐渗出了浓浓的血腥味。
窗外闪电划过,捂住耳朵紧闭双眼的裴望渝,没有看见浅色地板上缓缓流出的那一滩刺目的红色。
可那股令她作呕的气味顺着风钻进了她的鼻腔,挑断了她紧绷的神经。
响起的呜咽声叫醒了失控着的陆彦翀,他扔掉手枪,跨步走到不停发抖的小猫面前蹲下。
心疼地将小猫揽进怀里,“不怕,没事了。”
失了魂魄的裴望渝在感受到他体温的刹那,跌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然后失声痛哭。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她清楚,刚才真的是生死一瞬,陆彦翀再一次救了她。
跟上次游艇爆炸一样。
陆彦翀听着她无所顾忌的哭声,感受着她颤抖又用力贴紧的身体,想到她刚才听话到让他诧异的样子,蓦地无声勾唇,揉着她的后脑,“听话,不哭了。”
裴望渝的脸埋在他胸前,摇头表示不行,她要哭,除了哭,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缓解心里的恐惧。
这样子逗笑了陆彦翀,把人打横抱起,“行,想哭就哭个够,咱换个地方继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