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军不看虎符,不听调令,只认齐家人。这也是她唯一的筹码和本钱。
可若说到家人,她在景都城内的家人又何其多也...
难道,她要带着沈府和镇北王府的所有人都逃往北疆吗?
如此大的动作,萧文景不可能不察觉,再则,还有赵府的人在,赵瑾睿虽无官职在身,可赵衍毕竟是当朝太师,又怎么可能远离景都呢?
——这人啊,一旦顾忌起来,还真就成了一头困兽,左右出不得,最后只能任人摆布。
——这倒也印证了出家的和尚和道士的狠心,若有一丝记挂,也断不会遁入佛门,修什么所谓的四大皆空。但愿,天底下的和尚和道士都是在无路可走,无亲人相伴的情况下才选择出家的吧...不然,又该是怎样冷酷的事实,怎就能割舍至亲而不顾...
——或许,大道的确需要取舍,可需要取舍的大道又算是什么大道?在还未做明白人时,便就想要窥探天机;在未完成孝道和教养之刻,便就幻想着白日飞升。难不成,还真印证了大道无情的俗语,不过可笑的是他们自己倒是看破红尘俗事了,可他们的父母和孩子乃至至亲可就没这份悟性了,只能整日活在悲痛中,隐忍着生活中的各种磨难与艰辛...
正所谓左右不能弃,只能入此局。
那他娘的就入局呗,她沈安若连镇北王妃都能做得,还怕做不成像齐麟一样的佞臣吗?
即便,她做不了佞臣,也能暂时做一个傻白甜;只要她不挑破,萧文景自也不会蠢到当面难为。
毕竟,她的夫君齐麟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过来的,今后她还真就得仗着四十三万镇北军存活,也做到有恃无恐了!
她想着想着已步入一片密林,这遏摩国的林子也够开阔的,没有枝繁叶茂的大树,只有细长且分出无数叶子的大枝条,遮不住阳光,虽有凉意,却终是热了点。
热就脱呗,索性解甲漫步,一袭单衣倒也有几分情调。
突然,林间乍起一片骚动,“唰唰唰”的穿林声由远到近越发急迫,没等沈安若回眸去看,数只利箭已然朝她射来。
她来不及反应,只能连续翻转身形,先躲过利箭的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