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上方的水晶灯像一整片银河缓缓垂落。

温劭祥挽着知知,稳步走过红毯。

乐声缓缓奏响,气氛柔和。

距离拱门尚远。

新郎突然快步小跑过来,像是一阵不容阻拦的风,穿过拱门,径直破开了所有的礼节框架。

他在温劭祥面前站定。

宾客止声,转眸。

温劭祥略带戒备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薄司泽低头,鞠躬。

动作利落、标准,腰背压得极低。

礼堂内的灯光依旧璀璨,背景乐在那一刻像是被无形切断。

只剩那三人站在那里,像一帧画面冻结的电影定格。

然后,新郎抬起头,神情坚定。

伸出手,掌心摊开。

“请您把她交给我吧。”

温劭祥没有回应。

一秒。

两秒。

知知的手还被温劭祥扣在臂弯里。

就在这时,司仪轻咳一声,略带些戏谑:“这是我从业以来见过最着急的新郎,连红毯都嫌太长。”

礼堂顿时涌起一阵轻松的笑声。

温劭祥脸上紧绷的表情,也随之一松。

迟疑了一下,最终,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松开知知的手。

薄司泽立马接过。

手心温暖,指尖轻触。

扣着新娘五指,丢下老丈人转身就走。

温劭祥落寞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向司仪。

站在人群深处的宋风,手掌高举过头顶,吹了声口哨,带头发出了掌声。

随即掌声如潮水般涌动,夹杂着欢呼与笑声,鲜花如雨般飘洒而下,礼炮声响彻,渐渐充满了整个礼堂。

薄司泽扶着知知的腰,走到司仪面前,宣誓。

戒指盒递上,男人温柔地将它一寸一寸滑进她的指尖。

掀开头纱。

俯身,落下一吻。

*

整个婚礼进行得一切顺利,甚至称得上完美。

但这场婚礼,从头到尾,始终少了一个人。

新娘的哥哥沈懿,从迎亲那天起,便彻底缺席。

他像是主动放弃这场喜庆,又好像新娘本身也不在乎他到底要不要参加。

只不过,正宴那天,对面回澜山半山腰某处无人问津的隐秘地带,一辆低调的黑色越野静静停着。

车窗完全封闭。

驾驶座的人戴着压低的帽檐,墨镜下的面孔毫无表情。

一言不发,手肘搁在膝上,军用望远镜贴在他眼前。

他目光透过镜头,死死锁住教堂门口的那一刻——

教堂大门被缓缓推开,新娘挽着新郎的手,满脸笑意,被簇拥着走出人群。

她手上抱着一束精致的捧花,裙摆拖地,白纱如梦。

阳光正好,整个场面被金色包裹着,像童话结尾的定格一瞬。

她脸上的幸福近乎圆满,几乎可以拿去镶进画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