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点了点头,
反问道,
“伯父,
你明知他们要对太子动手,
还把我们几个放到乌程县去?
哪太子不是更加孤立无援了嘛?”
王导笑了笑,
说道,
“不但是你们三人,
太子的左右卫率,
中庶子、庶子,
就任太守的、按礼服丧的,
都被以各自理由支开。
实在支不开的,
就用大典缺人为由,
招进尚书台。”
王羲之嘴巴张开,
吃惊了一阵,
问道,
“这些事情?
都是伯父默许了的?
还是陛下授意了的?
还是说咱们家准备放弃太子,
另择明主?”
王导看了一眼认真起来的侄子,
说道,
“你听说了吗?
陛下自今日起罢了朝会,
在宫中结庐遥祭,
为先帝服斩缞,
不问政事,
国中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太子。”
王羲之一头雾水,
问道,
“可刚刚,
陛下还特意下了旨意,
平息了昨夜的事情。”
王导点了点头,
说道,
“正是昨夜的事情,
让陛下下定了决心。
这话本不该说的,
陛下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几年了,
陛下千秋之后,
太子能不能承继大统,
能不能驾驭群臣,
能不能安抚皇室宗亲,
只怕,
都在这一次了。”
王羲之一愣神,
问道,
“伯父,
既然是要试炼太子,
那怎么把他的辅翼都调走了?”
王导笑了笑,
说道,
“这能怪谁?
只怪你们的表现太出色了,
连陛下都佩服东宫的人才济济。”
王羲之哼了一声,
说道,
“我看是嫉妒吧?
这个陛下,
连自己的儿子都防备着。”
王导轻咳了一声,
跳过了这个话题,
说道,
“今天派到各郡的太守都出发了,
你也收拾收拾,
早些离去吧,
京城的事情,
你就不要操心了,
这不是还有我吗?
我可是骠骑将军、都督中外军事,
录尚书事、还假节吆。”
王导说完了这句话,
王羲之知道自己该启程了,
从书房中出来,
却留了个心眼,
蹲在墙根听起了窗户。
只听王导对王瑜说道,
“阿瑜,
这一去,
山高路远,
只怕也是危险重重,
家里指派了你去,
你心中是不是有怨言?”
王瑜摇了摇头,
说道,
“叔父,
家中的几个弟弟都声名远播,
瑜一直就等着这么一个机会,
来证明一下,
我也是王家的种,
虽然比不上长豫、逸少、安期这三杰,
但也不至于是个孬种。”
王导拍了拍王瑜的肩膀,
说道,
“知道到了以后,
要说什么吗?”
王瑜本来想说,
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
说道,
“请伯父指点。”
王导眼睛一亮,
说道,
“你有这份城府,
看来我以前还真是忽视你了,
你连我都瞒过去了,
不简单哪。”
王瑜笑了笑,
说道,
“叔父抬举了,
侄儿这点米粒之光,
岂敢与日月争辉?”
王导摆了摆手,
说道,
“阿瑜,
你倒也不必过谦,
之前忽视了你,
是叔父的过失,
也是叔父的偏见。
这次你到了地方之后,
只需要把那个玉枕,
交给段匹磾,
就可以了。”
王瑜点了点头,
说道,
“侄儿明白了。”
王导又问道,
“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了?”
王瑜嘴角一扬,
初露锋芒,
说道,
“叔父,
糊涂就是明白,
明白就是糊涂。
其实,
侄儿说不说话,
说什么话,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侄儿这个人,
到了幽州,
这就足够了。”
王导赞许的点了点头,
说道,
“看来,
以父看子的想法,
实在是要不得。
是我短视了。”
王瑜也跟着笑了笑,
说道,
“自古子不言父,
但或许,
叔父们对家父的看法,
也有偏颇。
侄儿斗胆请问,
如果家父和诸位叔父一样,
精明强干,贤名广播,
那二位叔父,
会不会,
将这玉枕,
砸在家父头上哪?”
王瑜边说,
边把玩那只洗不净的玉枕。
王导神情一窒,
这玉枕,
可以说是整个王家心头最尖的刺,
眉头一皱,
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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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瑜,
你今天是不是有些太过锋芒了?
这可不像你。”
王瑜的气势瞬间又塌了回来,
叹了口气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