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焱秦王——秦夜、东极骠骑大将军——独孤无名、北晋最王——梅无一,以及我朝新任上将军——边合,同这些后起之秀相比,父帅确实老得太多!”往帅位上一坐,赫连诗恣毫不留情的挖苦。
“你个丫头,愈发心狠了!不错,为父承认他们几个小辈确实出类拔萃,也很欣赏他们……差点忘了,为父近日四处打听获悉,除了秦夜良缘不断,独孤无名、梅无一、边合等三人,似乎没有什么中意之女子……”
“杨笙大军被围已成定局,父帅还是想想怎么破局吧!”
每每谈及自己的婚姻大事,纵然赫连诗恣如何自负,都会很快败下阵来。当前其父又故技重施,她颇为不悦地撇嘴打断,径自把话题引到了战事上。
“你这丫头,从不无的放矢!说吧,特地赶来为父帅帐,有何应敌良策?”爽朗一笑,赫连鉴天满眼期许的看着自己女儿。
“良策谈不上,谏阻昏招倒是有得一说!”
“何意?”
“放火烧山毁林一策,近来在军中传得甚嚣尘土!敢问父帅,您是否也认可?”瞪了一眼柯化,赫连诗恣颇有一番指桑骂槐之意味。
“秦夜兵强马壮、狡猾无比,为免我军伤亡过大,放火烧山毁林一策,不失为一良策!”赫连鉴天坦然首肯。
“父帅此言差矣!挡在秦夜和您我面前的这处山林,是普通的山林吗?每逢天灾战乱、生计朝不保夕时,世居附近之武安、永康等两州百姓,都会成群结伴地涌入山林射猎谋生!久而久之,两州百姓对这片有着再造之恩的山林,尊以‘道山佛林’之名;如果我军为了打赢秦夜而放火烧山毁林,恐怕不等你我凯旋还朝,这两州百姓便已叛乱四起!届时,父帅是准备进宫负荆请罪,还是打算就地举兵镇压本朝百姓?”
“说完了吗?”
“没有!”直视脸色铁青之老父,赫连诗恣停顿片刻,接着论述:“况且,倘若以区区火攻,即能令秦夜铩羽而归、甚至身死人灭,那他这个当世唯一之战神,也太浪得虚名了!”
“为父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慈不掌兵!只要能赢秦夜,莫说区区道山佛林,就算是武安与永康两州之民全死光,为父亦在所不惜!相反,若是我军此次大败于秦夜手中,你想过后果吗?到时非但死伤无数,恐怕我永圣皇朝之百年基业,也将摇摇欲坠……圣贤书中常说的‘仁义礼智信’,不适合于战争,明白吗?”自己寄以厚望之女儿居然说出这等腐儒之见,赫连鉴天大失所望之余,毅然表明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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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强好胜之心作祟,使得父帅似乎忘了我东境边军之职责!以皇上刻薄寡恩之性情,即使父帅通过火攻侥幸胜了秦夜,恐怕最终也会被他为了平息民愤骚乱而秋后算账!左将军——赵行卓、右将军——童寒酥,哪个不是战功赫赫?结果呢?一个客死他乡、一个降服而囚,难道他们的悲局还不足以令父帅引以为戒吗?”叹息一声,赫连诗恣悠悠提醒几句,便不再多言,帐中三人就这般各有所思地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