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哭,咱们明白就是,不要自伤。”
绯晚的目光变得坚定,静静望住悦妃,“我们只需要顺势而为,该做什么做什么,心里头对得起自己就是了。譬如那天姐姐说,被鞑子碰都碰了,难道还不许陛下问,问几句又算什么。你这样开解自己,我不同意,你想必也难以释怀,因为这不是真正的开解。”
悦妃一时听住,眼睛湿漉漉地问:“那,真正的开解是什么?”
“是你确实受了委屈,你要允许自己委屈。”绯晚告诉她,“错的是陛下,他不该问。他若真正在意你的感受,怎会郑重其事问你那些话?就算后来许你后位,也不能弥补,那是两码事。鞑子碰你,你不会伤心,因为那是敌人。可陛下问你,你委屈伤心是应该的,因为他是‘自己人’。”
悦妃醍醐灌顶。
夜不成眠的纠结反复,顿时都通明了。
错的不是她,是皇帝!
她委屈是应该的!
她黯淡的眼睛,渐渐重新泛起光彩。
理直气壮,浑身都轻松了。
“妹妹,谢谢你,谢谢你。”
她好感谢绯晚告诉她这些。
从来没人对她说皇帝有错,她是妃子,再亲近的人也只是劝她好好侍奉君王罢了。
只有绯晚,关切她的心。
她这次主动握住了绯晚的手,用力握。
手贴在一起,仿佛心也能贴在一起。
悦妃本是容易豁达的人,想通了,便立刻收了泪意开起玩笑。
“连妹妹这样受宠的,都在背地里非议他,可见他确实做得不好。那本宫又不受宠,又受了委屈,懒得理他更是理所当然咯!”
绯晚笑道:“正是呢。所以若姐姐肯给他好脸色,那真是姐姐心胸宽广,非常了不起,待人接物相当厉害了,而且非常有责任感。”
悦妃红唇翘起:“那是自然。”
至此,绯晚便知,不用担心了,悦妃见了皇帝必定能好好伺候着,乃至于跟皇帝琴瑟和鸣,那也不是不可能。
倒也不是她劝人的本事有多强。
只是很多时候,人做事都卡在一个心境上,就差那么一点点,念头不通达,事情便做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