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的烟灰顺着指关节颤动不断抖落,那徐徐而升的白烟让窗口边的黑川治人不由吐出一口浑浊的雾气。
他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自从放任妻子离开后,黑川治人自认为能够被繁琐的工作量填满心中的空隙,但随之而来的艰难抑制的情感却让他更加失意惆怅。
纵使他现在能够掌握妻子女儿的一切活动信息,却始终无法克制住强烈的失落感。
黑川治人甚至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抛弃在深海孤舟上的飘零者。
一切的一切让他将原本有秩序的生活工作节奏不断错乱混浊。
“先生...已经十一点了。”田野管家推门进来,镇定提醒。
“哦。”黑川治人转身将已经燃尽的烟灭入桌上的烟灰缸,整副动作完全是机械式进行的,随即身体又像是失了大半的气力般,扶住冰冷的桌角,笔挺的背脊因此稍显佝偻。
“我是应该让她们彻底自由的。”
黑川治人这段时间在手下不间断传来的资料图片中变得愈发纠结与痛苦。
“先生...容我多说一句,夫人和小姐毕竟和您血脉相连...比起间接的关心...为什么不自己抽身去实地感受一下呢。”田野管家恭敬开口。
黑川治人沉默了,他原本极为厌烦别人的多嘴,可在这一瞬,竟由心而生出些许豁达感。
财团的大选因为避免不了的分歧,推迟延后了一个季度再正式选举,自己未免不可趁着这次机会去努力找回一些真正想要的东西。
哪怕,回头的路会很漫长且艰辛。
坐在大古车内的这一段时间,卡蜜拉只感觉大脑晕乎乎的,没办法去思考任何事情。
她将手指缩进宽大柔软的外套,眼神只专注于车窗外弥漫而飞溯的夜色。
“蜜拉...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去找过你....可是很不巧...”
“等我们回了基地..房间里是有医疗箱的...上次从叔叔那边得到的教育,我有花心思学习,保证会让你满意....”
“现在你被调任到医疗队了...我...真的很舍不得...”
“但我觉得...无论如何...其实要比跟着我去经历那些更危险的事情来得要更放心些...我真的...不想让你受伤的...”
大古一遍一遍诉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不安与忏悔,却一直未得到身旁卡蜜拉的任何回应,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失落与难过。
(对不起...真的都是我的错...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不....我甚至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在夜色中,卡蜜拉的眼睛格外乌黑透亮,在彻底冷静下来后,她反而不再紧张了。
在进行着安全认证的间隙,她甚至本能与进行值班排查的工作人员微笑问好。
(我...曾经...应该在这工作过吧。)
“蜜拉...”大古的眼神难免又哀怨几分。
等到车入了地下车库,未等卡蜜拉打开副驾车门。
大古早已经窜下车,一套“公主请下车”Pro版如行云流水丝滑,无一丝卡顿。
卡蜜拉望着面前半蹲身子,想要再次背她走路的男人,不自觉有些想笑。
她唇角轻轻咧开,但又觉得十分别扭,只好稍别过脸去,重新收敛了神色。
一手扶着车椅,身子慢慢半挪出车身外。
大古依旧低头耐心等待,模样温顺柔和。
(蜜拉...我会对你尽我所能...只要你能..)
他这边心里如此美滋滋的想着,却未注意到身后卡蜜拉的目光思索打量。
(就这样..轻易放过...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仅仅半秒抉择间隙,卡蜜拉已经用另一只未伤的脚狠狠朝着大古的屁股踹去。
“啊!”
大古整个人的躯体完全失去平衡,朝着前面一根圆柱抱去。
也幸好地面摩擦力够强,才让大古勉强合抱着柱子站稳。
“哈哈哈....”卡蜜拉刚刚站直身子,却被眼前一幕笑得岔弯了腰,最后站不稳还是后倒在了身后的座位上。
“蜜拉你...有点过分了...真是调皮。”虽然被吓得不轻,但听到身后卡蜜拉愉悦的笑声,倒是让大古感到内心的负担减轻了不少。
他身体快速移动到副驾位置,这次是径直面对着卡蜜拉。
因为注意到大古的靠近,卡蜜拉止住了笑,但肩膀还是无法控制地上下微微抽动,眼神还在四处游离。
大古欺身上压,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缓慢逼近卡蜜拉。
为了预防再次“受伤”,他提前“禁锢”住了卡蜜拉的双手。
“你...想要...做什么...”等卡蜜拉思绪回转过来,她为现下处境吞咽了口口水。
殷红的唇因为轻抿而更加饱满诱人,惹得大古的喉结忍不住颤动。
“起来...我抱你上楼。”
“抱?”卡蜜拉难以置信,可身体很快就被大古拥紧入怀,抱离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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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男人的心跳,卡蜜拉缩在宽大的外套内,满心更是复杂。
自己有种说不明的感受,遗失的记忆肯定与现在抱着自己的男人有着更紧密难说的联系。
可是,既然记忆已经遗失,那为什么还要不断牵动着自己的心绪,让自己徒增绵延不断的纠结与烦恼?
卡蜜拉尽量不让自己与大古炙热柔情的视线对视,无论是在上行的电梯间还是雪白的走廊。
直到两人停在一个房间门口,这才让卡蜜拉避无可避地开了口。
“把我放下来吧....”
声音僵硬且生冷,她尽量让自己那稍许的害羞之色被自认为地掩盖。
“放心..我可以的。”大古显然以为卡蜜拉是在担心自己,心里甜滋滋的。
他将卡蜜拉的身躯往自己怀里再收了收,同时快速取出钥匙开了门。
卡蜜拉本想尽快逃离这种愈发让她心跳不正常的“桎梏”,却不想鼻尖嗅到了某种让大脑更加迷惘的味道。
直至身体接触到柔软的被子,她才反应过来,仓促间回瞪早已去埋头寻找医药箱的大古。
“喂...”语气尽量要显得凶狠,卡蜜拉想要借此威慑住拿着药箱靠近的男人。
“先要进行一段时间冷敷...然后涂抹消肿止痛的药水...接下来要将伤腿抬高....过两天热敷....这样....”大古却是自顾自呢喃自语。
“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请你离开。”卡蜜拉深吸一口气,想要伸手抢过大古手上的药箱。
“别生气了...好吗?”大古用一种委屈的神情拉住卡蜜拉伸出的手。
“你...我...放手啊....混蛋....”卡蜜拉咬牙,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面前男人的请求,或者说理智和情感始终无法保持统一意见,这让她困惑且烦恼。
“放心..交给我..”大古一手搓揉着卡蜜拉的手指,另一只手利落打开冰敷袋子。
时间流淌,卡蜜拉半躺在床上,任由大古“折腾”,她是真的已经累了,或许就当作一场很讨人厌的梦境吧。
直到感受到自己的伤腿被温柔地包扎然后抬高,卡蜜拉朦胧的睡眼这才重新恢复了些神采。
一转头,发现大古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侧身上床,姿态熟练地躺在自己身边。
拳头紧了紧,这下卡蜜拉已经忍无可忍,她要将这段时间蓄积的委屈愤怒的力量全都爆发出来。
“哈欠...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这款游戏还真容易上手啊...”
新城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野瑞房间走出。
而身后的野瑞正一脸讨好之色。
“主要还是新城哥你的射击和反应力真的太厉害了。”为了表示臭屁,野瑞不住比划着伸出自己的大拇指。
“哈哈哈...野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这话我就爱听...”新城被稚嫩地话语夸得红光满面。
“那...新城哥...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真由美....她..”野瑞小心翼翼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但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前面一扇房门开关间,一个熟悉身影被狠狠掷出,而后一件外套也被无情扔了出来。
“噢..我的老天爷啊..这不是大古嘛。”新城夸张地扮演出惊讶神色,随后带着身后确实震惊的野瑞凑到半倚在走廊墙壁,正将外套从脸上挪开的大古身边。
“喂..大古队员...你还好吧。”野瑞帮忙接过大古手里的外套,抖了抖上面残留的草屑,十分奇怪。
“这里怎么还沾着草屑啊。”
“大古...这是惹女朋友生气了?”新城倒是一脸看好戏模样,拍了一下一脸受挫模样大古的肩膀。
“哈....”大古只是勉强一笑,随即将头无力耷拉下来。
新城与野瑞对视一眼,只能表示一丁点同情。
“走吧...时间不早了...什么事情没有睡一觉不能解决的,说不定明天就有转机呢?”新城安慰开口。
“是啊..新城哥说的一点错都没有...”野瑞点头赞同。
“...也许吧...”大古总算恢复了些精神,正打算返回自己的房间,却一下懊恼拍头。
“那个...”他转身叫住身后准备回房间休息的两人。
“我房间被子可能....所以...能不能先去你们房间...借住一晚?”大古干笑开口。
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和卡蜜拉一同居住,所以自己房间的舒适情况不可避免地被“荒废”了。
新城愣了一下,随即朝着身边的野瑞使了个眼色。
野瑞只好装出大方一笑。
“去我房间吧...完全很方便。”
“那真是谢谢了。”大古松了一口气。
野瑞只能在心中默默叹气,看来明天只能在白天继续摸鱼给真由美写剩下的邮件内容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越来越开始在乎她此时此刻的生活状态与心情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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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自己不再会被人打扰后,卡蜜拉重新攀爬上床。
她将沉重的脑袋整个埋进就近的枕间,以此想要克制住胡思乱想的纷杂思绪。
但那股深深埋藏被中的气味还是让卡蜜拉整个身子无力瘫软。
她重新翻转过身子,但鼻尖嗅到的空气里满是那种莫名心跳加快的味道。
(全都是他的味道...那个叫大古的男人..简直是...心脏为什么...抽疼...)
卡蜜拉用手拽紧被角,但实在因为太过疲惫,在羞愤异常的情绪中不知不觉进入深度睡眠。
“多希还有简,你们两个请再次确认血氧饱和度是否正常....准备缝合。”黑川雅丽压抑着胃中的不适感,手指间缝合线快速翻转固定。
“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血氧饱和度也在上升,都保持在稳定水平。”
黑川雅丽点了点头,配合着松田医生,将明菜胸前的手术创口快速缝合。
透明的观察室里,真由美的神情看起来比此时正在手术的黑川雅丽还要紧张。
“天呐...都快五个小时了....完全无法...经历这种事情...”她吞咽着口水,声音都带着颤抖。
“这场手术很顺利...真是上天保佑啊。”美理子也是十分心疼快要完成手术的女儿,毕竟从早晨五点的手术时间一开始,她便没有片秒的暂停休息过。
“接下来要是恢复良好...基本后期都是一些不那么费工夫的小手术了....真由美,你也可以试试。”美理子脸上露出鼓励之色。
“啊...我吗?”真由美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反应过来连连摆手。
“关于手术的事宜...对我来说简直是...”真由美不得不为自己不够扎实的医护基础感到惋惜。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说起来,雅丽她啊..当初经手第一场手术的时候..几乎整夜睡不着...还说过要是不成功..就根本没脸见人之类的糊涂话....”美理子笑着宽慰面前十分不可思议的真由美。
“天呐...这是真的吗?”真由美捂嘴,她过于惊讶,几乎快要尖叫出声。
但很快意识到另一头手术还未结束,于是赶紧将目光落回手术室内。
“不过..雅丽姐...她...状态似乎...糟了!”真由美眯眼,很仔细观察,注意到刚刚结束完手术的黑川雅丽直直冲出手术室,急忙拉着身边美理子一道跟出。
幸好洗手间位置较近,真由美两人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黑川雅丽明显恶心干呕的声音。
“快去倒杯温水过来...”美理子匆忙叮嘱,随即小跑入内。
“好的..马上...”真由美脑子直白地接收指令,但转身间隙,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
(爱吃乌酸梅...还有最近胃口忽大忽小的....如果不是生病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真由美轻轻咳嗽一声,脚步竟不自觉轻快起来。
半蹲在厕所隔间的黑川雅丽只觉得胃内翻涌,不断干呕,浑身无力,头重脚轻的。
她料想这种情况肯定不会是胃病复发,因为有了之前一段时间的细心调理,她是足够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的。
加上最近这段时间为了准备手术,黑川雅丽并没有来得及多想,如今总算转回思绪,像是忽然意识到些什么,一只手温柔抚上自己平坦起伏的小腹。
“怎么能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上心呢?”身后的美理子一脸忧心地缓拍女儿稍显瘦弱的脊背。
“没事的...能坚持下来的话,手术成功率能更高些...”黑川雅丽吞了一口酸水,嘴角泛起笑意。
“你....”美理子略感怒意,但更多却是心疼。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半高跟的清脆扣地音。
“美理子,看来你的女儿随了你们这对夫妻的倔强....黑川家族能再添人丁,也算那家伙的福气....来..把这粒药丸吃了,能好受些....哦,送水的丫头也及时到了。”月野将药丸塞进雅丽半开的嘴中,顺便将真由美递来的水杯递送到她的唇边。
“月野你....怎么会知道...”美理子忽然开始有些不安忧心。
“真是臭死了...一堆人挤在一个隔间里...想听解释的话...就找个能够让空气流通的地方吧。”月野嫌弃地一捂鼻子,但还是看着黑川雅丽咽下药丸后,才舒然点点头。
黑川治人在高速行驶的汽车里,脸色阴沉地可怕,难得没有司机以及任何其他人的跟随。
他此刻终于将心底压抑的情绪全都释放在面容上。
郊区的小路也幸好畅通无人,直至最后一个拐弯处,一辆玫红色的跑车却是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驾驶位上身着风衣的墨镜女人,轻描淡写地涂着艳丽的唇彩,对着跑车后视镜淡淡扬起好看的眉。
“哦..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啊。”月野将后视镜随意摆正,落下墨镜,盯着黑川治人的眼神中满是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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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说一遍...让开!”黑川治人声音低沉,带着不耐与愤怒。
“算是给藤宫家族一份薄面吗?”月野重新戴上墨镜,语气满含不屑。
随即在黑川治人汽车发动的轰鸣声中,高声开口。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学不会将感情与利益纠葛分开,继续下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月野的声音依旧带着懒散,句尾悠悠拉长。
“你想说什么....是她让你过来的吧。”黑川治人勉强沉住气,冷声询问。
“我只会解决问题...如果双方都觉得可信的话。”月野调转车头,驶上另一条较为宽阔的道路。
黑川治人凝神思索几秒,最终还是选择跟上。
明菜的病房内,女孩因为麻药效果并未完全消退,意识还处在半昏沉状态。
桐野轻轻握住被下女孩的手,感受着她渐强脉搏和逐渐回暖的体温,脸上慢慢浮现放松的笑意。
“手术很成功...只要多花些时间慢慢调养,身体素质是能够赶上正常人的。”松田医生笑着走进病房。
“真的非常感谢。”桐野起身朝着松田感激行礼。
忽而听到窗外几声车鸣,他思索间直白开口。
“松田医生,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呢....我记得附近有座废弃的大桥,万一有病人想不开....大概率会相当遗憾的。”
“啊...病人的心理问题确实也...我明白了。”松田怎么可能不清楚桐野话中深意,只是装作最清醒的糊涂人罢了。
身上的白大褂都未来得及清理,他的身影就离开了身后的院子。
铁锈凝结的大桥边缘,站着一对男女,身后的两辆车一前一后错落停靠。
“狮虎相斗,豺狼得利....嗯,真是让人想不通啊...那些古板迂腐的东西都已经放进棺材不知多少年月了...某些家伙还在惦念和计较,自以为很感动吗?”月野点起一支女式香烟慢慢吞吐。
“利益存亡...从没有表面所看那么简单...你根本不懂!”黑川治人冷声开口。
“那你可别忘了家族联结才是根基为本...难不成你想成为妻离子散,忘情绝爱之人?”月野侧头,面向黑川治人,眼角余光却是匆匆瞥过来时方向,莞尔勾唇。
“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黑川治人咬牙,面容绷紧。
“可是啊...如果你继续错下去的话...怎么能够让我忍心呢?....我可是会很心疼的...毕竟我可不像她一样...温顺柔和....”手指翻动间,像是无力般勾住黑川治人脖颈前端墨色领带,然后身子一下向后倾倒。
此时月野脚下的皮鞋鞋跟是悬空而止,她双眼像是放空般沉醉于接下来即将上演的美妙乐章。
黑川治人几乎出自本能的求生欲,一手握拳狠狠拖向女人的腰际。
桥底是滚滚海浪,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两人掉下去,他会率先因缺氧窒息而死。
“你...简直...是疯了...”
月野听着黑川治人沙哑的斥责,眼眶微红,眸光流转间,借力再次贴近他的耳畔。
“生死之际,无关利益...只问真心...不是吗?”
话音落完,月野松开了钳制领带的手,转而捂嘴飞奔离开。
从松田的视野看去,娇弱无力的女人被男人阴沉的怒意吓得花容失色,几乎是艰难逃离,奔向自己。
身为一个男人,他无法坐视不理。
上前几步,迎接住了女人的飞扑,感受着她在怀中的梨花带雨。
“刚刚真是吓坏我了...呜呜呜...”
“那个混蛋怎么能够这么对你...我一定要找他算账...”松田愤声安慰,甚至完全都无法掩饰自己深切的担忧。
“为了我..真的可以吗...可我还是感到害怕...刚刚脚也扭到了...呜呜呜...”月野将头靠在松田胸口,感受着男人的心跳,内心炙热。
“我先...抱你回去...等会再过来...”松田抑制住内心的怒火,平静心绪,小心怀抱起在蜷缩着像一团猫样的娇弱女人。
再次抬头,松田朝着还站在桥缘,身形未动半分的男人大喊:“如果还算是个男人的话,就待在这等我回来。”
胸口猛烈喘息着,黑川治人幽深的眸色逐渐恢复一丝清明,他现在只想安静地一个人待着,不想要思考任何事情。
刚才的生死之际,才让他发觉自己内心真正在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回首过往,他一直都被那些早已不存在的条例禁锢,年近半百的男人,依旧桎梏在孝子社长的躯壳中,但他还忘记了自己也同样为人夫为人父。
海浪翻滚间,那浪花虽相似,但早已更新往矣。
终究,黑川治人选择彻底放下,深深叹了口气,准备回首。
但喉咙间的撕扯感还是让他忍不住咳嗽两声,矜持地吐出口唾沫,与过去做下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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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想逃走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对一个女人下这么重的手...还是个男人?”松田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正巧看见迈步踏向自己汽车的黑川治人。
(我?对一个女人下手....什么时候的事情?)
黑川治人完全琢磨不透松田话里的意思,但随即联想到刚刚当他迷惘间留下的模糊印象。
(糟了..想不到是连环计...)黑川治人简直就要无语,但当目光扫向松田的脸,只觉得分外熟悉。
“到底谁不是男人...毫无原则地偏袒一方,简直是谬误!况且还....”他本能间将松田划分为“情敌”一方,言语间完全无法表现得有任何理智的出现。
“...反正对一个女人动手就是混账!”松田不甘示弱回怼。
“心思全都放在女人身上,实在是被灌了迷魂药了....”黑川治人毫不示弱。
“太偏执了...”
“完全是朝三暮四的混蛋!”
“说的是谁!”
“怎么,还不够清楚吗,你自己心里明白....”
......
没有肢体间的接触暴力,两个男人梗着脖子声嘶力竭,活像两只斗鹅。
“他们两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性格还是蛮像的,是不是啊,美理子?”不知何时,跑车内部坐着两个毫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热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