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听说京兆府现在开了公堂,便赶紧把人给送过来了……哎呦您看着浑身都是伤!”
安定侯一听这话,一时间浑身眼底酸涩、老泪纵横。
等身边急急赶来的衙役把浑身是伤的贺景砚从太阳底下接到了公堂里,安定侯便是突然的跪在了地上。
砰砰砰的就对着面前的百姓们磕了几个响头。
一辈子挥斥方遒的老将军,此刻是声泪俱下,他的胸膛好像都是在震动:“感谢各位父老乡亲!感谢各位父老乡亲救回我儿!”
百姓们也实在是不忍心看见这一幕,赶紧把安定侯扶了起来。
宋熹之看见衙役们把贺景砚搀扶进了公堂,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脑袋空白,喉咙发紧,浑身都在一瞬间僵了僵。
那是……真正的贺景砚?
她急急上前,握住了贺景砚的脉搏,指尖几乎都是在发抖。
男人努力的睁开眼皮,久久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虚弱的开口:“之之……?”
宋熹之感受着他虚弱的脉搏,咬着唇瓣,瞧着遍体鳞伤的男人,忍住情绪点了点头。
裴云屹听见贺景砚开口说话之后,此刻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呼吸,长长的袖管拢住了他略微颤抖的指尖,他迈着长腿,走到了贺景砚的面前。
贺景砚艰难的仰头,望着裴云屹冷峻的容颜,几乎是一瞬间红了眼眶:“殿下……”
裴云屹听见这话,眼睛一层一层的深了下去,他上前了两步,蹲在宋熹之的身边,仔细凝望着那张脸。
他的脸上有伤,不眠不休的奔波,让他脸上的肉感减少,整个人在温润中也多了几分冷峻的棱角感。
裴云屹冷静克制的声音里带着略微的轻颤:“你还活着?阿砚,这真是太好了……”
贺景砚点了点头,眼睫向下,声音里含着几分悲怆:“是,殿下,我回来了,我也没有想到我还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