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远被谭新方在电话中怼得灰头土脸。
但是,这事儿,他还不敢不重视?
历来,军队、公安、司法系统,都比别的单位,更重视如规则,命令如山倒,一旦违抗,那仅凭这条理由,就能轻易将一名系统重要干部拿下?
罗清远挂了电话,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当然,他也知道,这回,若真是依了谭新方,把孟世华移交出去,或是直接将他送回京城,那肯定无法向路北方交代?而且,省里前期大量投入的人力物力,辗转开展的抓捕工作,肯定付诸东流?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为这棘手的局面,添上了几分阴霾。
罗清远思虑再三,还是抓起桌的外套,让司机,将自己从省公安厅办公楼,送到省委路北方办公室。
罗清远身上带着雨滴从门外挤进来,根本未有客套话,便迫不及待朝路北方道:“北方,出事了!出事了!就是刚才,京城公安部副部长谭新方同志,亲自给我打电话,要求咱们要么把孟世华放了,要么移交给京城公安,而且言辞强硬得很,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们插手了?”路北方一听,眉头瞬间拧成麻花,他料到此事孟伟光不会善罢甘休,会在京城想办法,会有波折,却万万没有想到,压力来得如此迅猛,来得规格如此之高。
他沉默片刻,站起来,望着罗清远,咬牙道:“罗兄,这人,咱们不能放!他们明显的,就是将人带走,要包庇他,让他恢复自由的!!若是这事儿不涉到湖阳,不牵涉到浙阳省,我才懒得管!但现在,他孟世华影响的,就是浙阳!欠钱不还的,就是湖阳!因此,他们就这么便宜地将人要走!绝不可能!我第一个不答应!”
罗清远知晓路北方的性格,这事儿是他主导的,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因此,罗清远望了望窗外的雨花,又将目光移在路北方身上:“北方,孟世华对浙阳的伤害,我何尝不知!可是,谭新方拿上级的架子压我,还拿我的前程威胁我,说要是不摆平这事,朱委员动用关系收拾我!这就让我难搞了!你也知道,我们公安系统,这上级给下级打电话,这就等于同命令!等同于不可违抗的任务!我若不做出一些姿态,肯定不行的。而且谭新方身份特殊,他在部里边,刚好分管政工这一块!我们的工作,也是需要接受他们考核 的!”
路北方在罗清远说这话时,他已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边走动,一边思索问题。
如此三四圈后,路北方凑上来,盯着罗清远开口道:“罗兄,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已经下午四五点钟了,你先稳住阵脚行不行?只要他们今天不来浙阳就行!然后……你再将省公安厅所搜集的证据材料,仔仔细细收拾好,特别是事关证据的材料,给我备齐了!我打算呢,今天晚上,就将孟世华转移。”
“转到哪里?”
“转往湖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