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官松涛匆匆闯入,他微微皱眉,口中却云淡风轻问道:“何事如此慌张?说吧?!”
上官松涛心急如焚,顾不上客套寒暄,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模样,言辞恳切地向纪老哀求:“纪老,这次,出大事了!您可一定得拉我一把!”
“就是浙阳省委常委、湖阳市委书记路北方让人给暗杀,被车直接撞飞十几米这事!……我承认,这事与我有关!之前,我跟路北方有点过节,在酒桌上,我也口不择言,说过几句要收拾他的醉话!可没曾想,有个叫龙玉全的,却当了真!他误会我的意思,真跑去对路北方动了手。现在,龙玉全畏罪自杀了,路北方被救了回来!可是,这杀人的帽子,就扣到我头上来了!现在,浙阳方面,就认准了是我在背后策划此事!……纪老啊,我真的是冤枉的,这是纯粹无心之失,您得救救我!”
纪少品停下笔,凝视着上官松涛,沉声问道:“上官松涛,你说暗杀路北方这事儿,不是你做的?”
上官松涛一听,故意眼眶泛红,声音略带颤抖,急切再道:“纪老,我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再糊涂也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承认,平日里和路北方有些不对付,工作理念上有分歧,但那仅限于政见之争,我绝没有动过这种下三滥的害人心思。”
纪少品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置可否。
片刻后,纪少品缓缓开口:“那你且说说,这龙玉全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误解你,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如今他一了百了,你却被推到风口浪尖,这中间的环节,你可得给我讲清楚。”
上官松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手忙脚乱地抬手擦拭,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道:“纪老,您听我解释。这事儿全因那个龙玉全而起,那人平日里心思活络,总爱揣摩别人的心思,一门心思到处钻营。前段时间在酒局上,我多喝了几杯,心里积攒的憋屈一股脑儿涌了上来,就忍不住抱怨了几句。您也知道,我的上头,有孟伟光压着,感觉自己都快没出路了,当时一上头,话就收不住,还提到路北方跟我不对付,顺嘴就冒出一句,要是路北方跟孟伟光闹起来就好了,两人一闹,我就有机会了。”
“哪知道,这龙玉全把我的话全听了去,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打什么主意,居然添油加醋地谋划起来。等我后来反应过来,察觉苗头不对,赶忙警告他,让他千万别乱来,可谁能想到,他根本不听劝,还是丧心病狂地设计把路北方给撞飞了,这下可好,捅出了天大的娄子。
“纪老,现在我是有苦说不出,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浙阳省委的通知都已经下来,催我即刻赶回浙阳!可我要是真回去了,他们肯定将我控制起来!可是,若我不回去,他们说了,马上就发失联通知,这是明着把我往死路上逼啊。纪老,您德高望重,人脉广、威望高,在这节骨眼上,您可千万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不管,求您一定要救救我!!”
纪少品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内缓缓踱步,眉头紧锁,显然陷入了沉思。
他心里权衡一番,倒知道上官松涛这一番言辞,虚虚实实、真假参半。而且,仅凭几句醉话、一点嫌隙,说明不了什么实质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