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孟伟光仿若受伤的野兽,从牙缝里挤出这句嘶吼。
接着,他手中攥紧这报刊,径直大步,迈向省委书记魏云山的办公室。
门开了,孟伟光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理智:“魏书记,我有件重要的事儿,要向您汇报。”
魏云山抬起头,目光温和中透着几分威严:“哦?老孟,快请坐。啥事儿,这么着急上火?”
孟伟光并没有坐,而是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站在魏云山的办公桌前,开口带着肮话道:“妈的!今天的浙阳日报,登了湖阳的一则催收公告,您瞅瞅?……这公告,看得出来,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这事儿,我想了想,发现这背后,就是路北方这狗日的在搞鬼!他作为始作俑者,拿我儿子和湖阳市绿谷县的合同纠纷大做文章,硬生生把商业经济活动的事儿,上升到政治高度,妄图损毁我的声誉和工作,这人,简直太阴险、太狡诈了!就是咱们队伍里的一颗毒瘤、一根搅屎棍!!”
魏云山静静地听着孟伟光的控诉,看着他那怒火攻心、满脸通红的模样,魏云山的眼神中,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作为官场老油条,魏云山看多了官场中的恩怨情仇,也知道,哪怕最和谐的班子,也复杂得如同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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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自己手下两个常委硬掐。虽然路北方和孟伟光不是一个级别,但是,这事儿稍有不慎,处理不当,便能引发一场更大的狂风暴雨。
因此,魏云山并未接孟伟光的话茬,任由他发泄了一阵,才缓缓开口:“老孟,就这事,我理解你,也知道,你这心里很愤怒……不过,这事儿目前看起来,好像和路北方扯不上直接关系吧?”
“不,云山你不知道!”孟伟光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蹭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双手握拳,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这事儿,你不知晓,但我清楚!作为司法机关,湖阳中院肯定知晓利害关系,也知晓我与孟世华的关系!他们百分百不敢有任何动作!也就是说,这事儿要是没有路北方在背后授意,借他们几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将此事刊登出来。”
“但是?老孟……”魏云山微微皱眉,语气也加重了几分:“路北方哪怕真有不妥之处,我希望你先冷静冷静!别在气头上,这么急着给人定罪!眼下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群众都眼巴巴地盯着你的动作呢!我觉得,你最好沉下心来,好好剖析剖析问题所在,然后再对症下药……而且,你我都知道,路北方那人,做事有他自己的风格,你要是没真凭实据,就这么埋怨他,保不准他跟你较上劲,到时候局面更难收拾了。”
孟伟光一听,心急如焚,嘴里辩解道:“云山同志,路北方和我不对付,这事儿你心里肯定有数啊!这次,不用分析,铁定是他在背后煽风点火,撺掇湖阳中院故意在媒体上抹黑我,也就是瞅准这机会,狠狠整我一把。”
魏云山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踱步到窗边,目光投向窗外车水马龙的世界,若有所思道:“老孟,不是我说你,我觉着吧,你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急着追究谁责任的问题,而是想想法子,如何平息这场风波,挽回受损的影响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在乎的不是真相,而是你这个省长的态度!现在,浙阳日报社那边在回收报纸、季蝉在管控舆论,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我觉得,还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孟伟光见魏云山不但没有丝毫责怪路北方的意思,反倒让自己去解决根源问题,他心里那股委屈劲儿,仿若被点燃的火箭燃料,“噌”地一下直冲脑门。
他仿若失控的猛兽,猛地站起身,双手握拳高高举起,额头上青筋跳动得愈发剧烈,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老魏,明摆着,这是路北方在背后朝我捅刀子,你却装作看不见?我,我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