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将领们去吃酒,看跳舞,而哱拜只能回家……
马蹄声在青石板上敲出碎玉般的脆响,哱拜扯着缰绳拐进胡同时,檐角铜铃被夜风卷得叮当乱响……
亲兵提着的气死风灯在剧烈颠簸中忽明忽暗,将他扭曲的面庞映得如同阴山岩画上的恶鬼。
“哈剌腾格里在上……”他突然勒马仰头,月光恰好照进深陷的眼窝,“我哱拜在贺兰山杀鞑子那会儿,那麻贵还在吃奶……”
喉间滚出一串蒙语咒骂,惊得街角土狗夹着尾巴逃窜……
总兵府后的民居区已陷入沉睡,唯有几家窗棂漏出昏黄灯火。
哱拜的铁蹄踏过水井旁的上马石,惊起栖在老槐树上的寒鸦,扑棱棱掠过他肩头时抖落几片枯叶。
其中一片恰好落在他狐裘翻领上,被他恶狠狠地攥成齑粉。
推开朱漆剥落的院门,院内两株古柏在月光下拉出扭曲的影子。
正房廊下的灯笼突然被夜风扑灭,黑暗中传来管家小心翼翼的询问:“老爷可是回来了?”
"滚……”
斥责汉人管家后,他便径直的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老子为大明守边,如今却要受这腌臜气……麻贵他算什么……"
…………
越说越气。
越想越气。
他恨不得此时就去把麻贵给劈了……
可现实情况是,麻贵能轻轻松松的把他给劈了……
屋内烛火摇曳,将哱拜的身影拉得歪歪斜斜。
亲信苏赫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屋内灯火虽明,却满是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