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陈半限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是……徐大人所言极是。您的立场我已然明了,便是站在新任县令那一边吧?他说什么,您便照做什么?如此,我倒是懂了。看似我们尚有选择的余地,然而实际上,我们根本别无他法。无论选择哪一方,最终都难逃一死。”不管我们背叛了哪一边。或者我们倒向哪一方?我们的命都很危险。甚至我们的家人。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之局。如果我做的那些事情证实了。我有多少脑袋够砍?一旦被查出来。咱们谁能活着?你让我做选择。我怎么说?就算他查清楚了。他凭什么把这么多的人都能抓起来?我们上面有知府大人撑着。他一个县令能做什么?我不相信。
他稍稍停顿,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接着说道:“您且容我深思熟虑一番。毕竟,我尚不想就这样轻易送命。况且,我所做之事,他未必知晓啊。他初来乍到,要想将我们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谈何容易?我着实难以相信,即便您徐大人将众人都出卖了,您手中又能掌握多少实质性的证据呢?所以,我断不会如您所愿,您让我如何,我便如何。还望您给我些许时间,容我再斟酌斟酌。”
牢头徐敬业闻言,怒不可遏,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陈半限,厉声道:“你们这群家伙,无论怎样诋毁我都无所谓!但有一点,我必须让你们清楚,我之所以如此,皆是为了报仇雪恨!我的父母究竟是如何惨死的,你们心知肚明!你们每个人都是这起惨案的帮凶!而今,我还在这里与你们讲道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实话告诉你们,我对你们恨之入骨,巴不得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姓陈的。这是你活着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包括你的家人。接下来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怨老天爷了。你竟然执迷不悟。那我和你有什么说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吧。如果是这个意思那我就告辞了。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捕快安行乐一脸诚恳地说道:“谢谢徐爷,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的确,我曾经做过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不仅违法乱纪,更是欺压良善。其中有些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而有些则是受到他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无论如何,这些事情都已经真实地发生了,我对此深感愧疚和悔恨。”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愿意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交给李大人,包括那些账本。无论那个姓陈的如何看待这件事,我都坚信李大人的公正和能力。如果李大人真的决定要杀我,我也毫无怨言,只求他能够放过我的家人。毕竟,我所犯下的罪孽应由我一人承担,绝不能牵连到无辜的人。”
安行乐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他似乎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后果的准备。接着,他又补充道:“而且,我深信不疑,无论是知府大人,还是苍山剑派的那帮人,都绝对不是李大人的对手。这一点,我看得非常清楚。”
安行乐感慨地说:“没什么好说的了,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李大钊大人是科举出身,据我们所得到的消息,他原本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秀才。虽然我与他接触不多,但通过一些事情,我深深领略到了他的聪明才智,那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他的手腕和智谋更是无人能及,我对他是心服口服啊!”
商人陈半限满脸惊愕地看着安行乐,难以置信地说道:“老安啊,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你是不是……你是不是突然之间就疯掉啦?他不过就是个穷酸秀才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呢?你可别这样啊,咱们可都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呢!我才不信他能把咱们怎么样呢!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心计和智谋呢?他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罢了。所以啊,你可千万别被他给吓到了,一定要保持冷静啊!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呢?我可真是一点儿都不相信。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咱们这些人在这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少年啦?那可都是一点一滴积累出来的宝贵经验啊!没有个一二十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城府呢?我才不信呢!”
捕快安行乐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竟然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好,我就再跟你详细解释一下。悦薇堂的人可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你作为一个经商多年、见多识广的人,应该对阅微堂有所了解吧?那么悦薇堂又是个什么存在呢?他们的能力和靠山到底有多大呢?”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初抄你家的时候,县衙的人根本就没有出动一个,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给抓起来,这其中的缘由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这些事情你都已经忘记了吗?”
安行乐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这两件事情难道还不够可怕吗?还有职大人和梁大人,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或者说他们可能已经采取了行动,但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呀,简直就是个猪脑子!我都懒得再跟你争辩了。”
说到这里,安行乐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咱们的依靠,最大的也就是知府衙门了,再加上苍山剑派,这些在这苍山府或许还能算得上是个人物。可是你别忘了,我们的李大人可是来自京城的!那接触的人物都是天一般的大人。我们怎么能想象得到?京城里随便一个人都把我们能撵飞。你连这点都看不明白吗?真是可笑至极!”
最后,安行乐的语气变得有些哀求:“徐爷,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只求你能救救我的家人,如果可能的话,也救救我一命吧。我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商人陈半限此时早已是汗如雨下,浑身湿透,他的身体像风中残叶一般颤抖着,双腿更是软得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只能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他满脸惊恐,涕泪横流,声音也因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嘶哑:“徐爷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就是个愚笨至极的人,就像那榆木脑袋一样,什么都不懂!我肯定是得了失心疯,才会犯下如此大错啊!徐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啊!”